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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月说走就走。
幸而周嬷嬷眼疾手快将人给拉住，劝道：“大小姐可千万别一时乱了阵脚而坏了大局，老夫人本就因着您先前回娘家而有所不满，万一……”
宋千月恨得咬牙切齿：“难道就任由那妮子爬到我头上不成！”
她可不能就这么让一个身份卑贱的人毁了自己。
“大小姐果真是被气昏了头不成？”周嬷嬷耐着性子劝，“您不能回去，可书信却是能回去的，难道老夫人还管您同娘家书信往来不成？”
宋千月当真是被气昏了头，这会子茅塞顿开，连声笑道，吩咐人去准备纸笔。
只是那去置办东西的小丫鬟不过才出门，便又空着手回来了，道：“大小姐，夫人身边的崔嬷嬷来了。”
崔嬷嬷？
宋千月皱了眉头，还以为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儿，连忙起身，急道：“快把人请进来。”
她急得在屋子里踱步，在看到崔嬷嬷进门的时候，快步迎了过去，急匆匆道：“母亲怎么让你来了，是不是……”
“大小姐！”崔嬷嬷高声制止住了她的话，眼神示意屋子里头还有旁人，“舅老爷着人送了些螃蟹过来，夫人想着大小姐爱吃，便叫奴婢送了来。”
宋千月心领神会，附和了两句，叫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
等屋子里空荡起来，她连忙抓住了崔嬷嬷的手，连声问道：“崔嬷嬷，到底怎么了？”
“大小姐稍安勿躁。”崔嬷嬷连忙劝诫，“奴婢此番过来是为了三皇子的事情。”
三……皇子。
宋千月立时慌了神，手都在颤抖，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他怎么了？事情……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她的呼吸短而急促，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在周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国公爷同他说清楚了，只是他自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仍旧坐着能登基的春秋大梦，国公爷不想纵得他胃口越来越大，二人没谈拢，夫人担心三皇子会来寻大小姐的晦气，才叫奴婢赶紧过来告知。”崔嬷嬷解释。
宋千月冷笑一声：“登基！？他简直是在做梦！要不是我的帮衬，他一个从小养在冷宫里头皇子，凭什么能出来，他不记得我的恩情，竟然还无理取闹！”
“这么不要脸的人，父亲怎么还能继续容他！？”
她的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全然忘了这是在尚书府。
隔墙有耳。
“依我说，便该叫父亲好好参他一本，看他还敢不敢这般猖狂！”
崔嬷嬷眉头一皱，小声道：“大小姐息怒，您腹中到底还有他的骨肉，也算是他的把柄，要是真的惹恼了他，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要从头计议。”
“从头计议？呵，他那样的无耻小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能够拿捏国公府的机会！”
宋千月眼下只有一个‘悔’。
要不是她少不更事，被苏暗停的甜言蜜语所诓骗，酿成大祸，又怎的会被这种人拿捏。
崔嬷嬷顿了顿，道：“其实，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奴婢瞧着，上次三皇子对柳霜序那个小贱人很是不同，或许是看上了她，要是咱们能够把她交出去，或许还有转机。”她笑道，“实在不行，夫人和国公爷也会另想别的法子。”
宋千月方才还怒气冲冲，却在听完这话以后，突然笑出了声。
看来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我有法子了，周嬷嬷，准备纸笔，我要给娘亲写信。”
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写了出来，交到崔嬷嬷的手里，叮嘱：“崔嬷嬷，娘亲派你过来，可见是信得过你，你可千万要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母亲的手里，不要被旁人知晓。”
“奴婢明白。”
崔嬷嬷的眸子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柳霜序的人影，不免不快，问道：“怎么不见柳小姐？”
“她如今可是大小姐的帮手，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夫人叫奴婢来，也是为了再好好提点她一二。”
她心里头一直记挂着祁韫泽对她的不同，接连在宋夫人面前说了两回，宋夫人才些许担忧，却不好把人叫回来，只得让崔嬷嬷来。
提起柳霜序来，宋千月的心头又是一片愁容。
“崔嬷嬷，当日母亲叫她来帮我，我就千百个不同意，如今倒好，她是越发猖狂了……”她将今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抱怨出口，崔嬷嬷却是只皱了皱眉头。
她笑道：“大小姐年纪轻，不更事，不知道柳霜序那样的女子才能够在床第间抓住男人，尤其是姑爷这样的，面上越正经，床第之事越放荡，有她做铺垫，即便是大小姐日后用不到她，也足以让姑爷日日想起你在床榻上的好来。”
宋千月不甘心的闷哼一声。
“不如请周嬷嬷去把人叫来，我敲打一二，保准她不敢再胡闹。”
祁老夫人有了年岁，不大爱熏香，只在屋子里头摆了些花。
眼下正是深秋，桂花味浓。
柳霜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丝毫不敢抬头。
“我不过是多嘴一问，你做什么这么害怕，难道连你爹娘的出身都说不出来？”祁老夫人抿了口茶，略带不快。
她虽也不是高门显贵的人，却也不喜欢这种怯懦的小家女子，上不得台面，话也说不利索。
柳霜序今日哭得实在是太多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却是应道：“我家也是读书人家，父亲先前做过灵州刺史，虽不是世家门第，却也是有些懂规矩，知廉耻的，阿娘……阿娘是……”
“好了，好了。”祁老夫人觉得头疼，“谁要听你说这些的，只是好奇你和泽哥儿媳妇的关系罢了。”
柳霜序身子一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和宋千月的关系并不好，可在外人面前，不得不好。
她不禁心虚：“月儿表姐对我很好……”
“好？”
祁老夫人冷冷的声音从她的前方传了出来，叫她不由得泪眼婆娑：“你打量我是个傻子呢？要是真的好，你又怎么会事事看她的眼色？”
“我看你是怕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