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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月并不觉得疼痛,反而意味深长得看着自己手上的疤痕,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晨光冲破雾霭,凉风吹破云层。
柳霜序得了高婆子的诊治,只觉得自己身子好了大半,想着老夫人怕对自己颇有微词,正想着去瞧瞧,偏偏还没出门,便看到了宋千月带着周嬷嬷和喜鹊过来。
她不觉皱了眉头。
怪道她今日一大早就没有看到喜鹊,还纳罕她去做什么了,如今见她和宋千月一块来,柳霜序的心头不禁紧张起来。
她盈盈一拜:“表姐。”
“你倒是看得起自己。”宋千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带着嘲讽,“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凭你如今的身价就能够与我平起平坐,互称姐妹了吧。”
柳霜序垂下了头,听着训斥。
她不傻,不会在宋千月面前自讨苦吃,只是这里到底是老夫人的院子,不知有没有耳目,她总要将戏做完整才行。
宋千月最是看不惯她这副闷葫芦的架势,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她心里添了火,快步到柳霜序的面前,强忍住自己的怒火才没拧上去,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暴露了她的愤怒:“你这么一大早就要出门,是想去跟谁告状!”
“我没有……”柳霜序红了眼眶,下意识辩解。
她摇着头,分明就是一副惹人怜惜的风情。
宋千月更是看不下去,想要发作,却被周嬷嬷一把拦下来,小声道:“大小姐千万忍住,要是被老夫人或者姑爷身边的人知道,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哼!”
宋千月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将这怒火压下,正准备提醒柳霜序两句,却看到了一个眼生的婆子。
她瞬间意识到,这便是祁韫泽派过来的人了。
她赶忙变了脸,笑着拉起柳霜序的手,就连眼里都染上了一片担忧,道:“霜霜,昨日的事情都是表姐不好,没想到喜鹊竟然这么胆大包天,背着我欺辱你,我特意把她带了过来,打也好,骂也好,随你处置。”
柳霜序瞪大了眼睛,更是愣了神。
喜鹊昨夜已经被周嬷嬷告知,今日要把她送回国公府去。
她虽有娘在国公府横行霸道,可一旦被打发回去,谁都会知道她犯了错,宋夫人断然不会留她,她便只有随意配个小厮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她扑通一声跪在柳霜序的面前,痛哭流涕:“表小姐,奴婢知错了,从前都是奴婢有眼无珠,胆大包天,您打我一顿消气也好,只是千万别把我送回国公府去。”
“奴婢求您了。”
柳霜序一向心软,脸皮薄,好说话,可她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绝对不能再将喜鹊留在自己身边。
“表姐为我劳心劳力,我自是听从表姐的意思,我也没精力处置这丫头,但听表姐吩咐吧。”柳霜序努力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冷静,生怕会被高婆子看出什么来。
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在祁韫泽心中的地位,自是不好现在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她的额上急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宋千月笑道:“好!她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一定会让娘好好罚她,给你出气。”
柳霜序分明在这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来。
她还没理清楚宋千月话里的意思,便又听到了宋千月接下来的话:“昨儿你身边的丫鬟去禀告,周嬷嬷担忧我,把消息给拦了下来。这才使得你病了一日,我特意叫她来给你赔罪。”
“表小姐。”周嬷嬷跪地,“奴婢该死。”
柳霜序被吓得差点瞬间跪在地上。
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周嬷嬷给自己赔罪。
她连忙摇头:“周嬷嬷千万别这样,您伺候表姐多年,算得上是我们的长辈,你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了。”
她说着,连忙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心里也添了不好的念头。
宋千月绝对不会是吃亏的人,自己身边又有祁韫泽的人,她更不敢动手,那唯一发泄怒火的地方,就只有自己的兄长了。
柳霜序的心里一阵后怕。
她想要开口,宋千月却再次牢牢握住了她的手,道:“表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叫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吧。”
她说着话,无意识的露出了自己养了一段时间的指甲。
柳霜序心中一阵后怕,生怕宋千月会对自己的动手,偏偏她不能拒绝。
她牵强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等等——”
就在二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高婆子突然开口:“夫人对表小姐上心,奴婢见了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只是奴婢才给表小姐上了药,眼下拆开,不但方才的功夫白费了,说不定还会被表小姐的伤口不利。”
柳霜序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夫人这般看重表小姐,想来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伤口又裂开吧。”
一句话将宋千月所有的话都给堵住了。
宋千月恨不得将这该死的奴婢给大卸八块,可碍着这是祁韫泽身边的人,她只得皮笑肉不笑:“倒是我欠考虑了,这会子看到表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好了,我也不烦你,便先走了。”
她一转头,眸子里的怒火翻涌。
柳霜序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好解决,赶忙朝着高婆子盈盈一拜:“多谢高婆婆帮忙,不然我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高婆子自小在市井摸爬滚打,最会看人心了,自是一眼就瞧出宋千月心术不正,只是自己人微言轻,不能去得罪她,更不能给柳霜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只得笑道:“表小姐这么说可就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听命办事,大人和夫人都这般疼你,想来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柳霜序却只是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方才还秋高气爽的天,突然间便阴沉了下来,乌云低低的,好似随时会压下来一般。
宋千月一进门便踹在了喜鹊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心头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偏偏不解气,又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稀巴烂才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