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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算是断送了柳霜序所有的希望。
她只能点头应下，回房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等摸到枕下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祁韫泽送给她一个匕首。
柳霜序原以为自己待在尚书府里，合该一辈子用不到这个东西，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有了这个东西，她说不定便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了。
——
秋风飒爽，树叶飘零。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宽敞平坦的道路上，两旁的房屋都是低矮的泥墙围起来的小屋。
道路两旁的草地上长满了野花，不时有鸟雀扑棱着翅膀从枝头飞过，留下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柳霜序心不在焉，垂着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宋千月到底也看出了她的异常，心中虽有些困惑，却到底是没问出口——即便是柳霜序现在察觉到了问题，将她留在庄子上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顿了顿，还是变了脸色，主动拉过她的手，笑道：“霜霜，你在怕什么？”
“先前你在府里待得久了，没出来过，难免觉得外头不好，可等时日久了，便知道外头的好了。”
柳霜序自知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尚书府，只是断然不能眼下就势离开。
她抿了抿唇，故意装傻：“是，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替大小姐伺候好姑爷，日后能换兄长回来罢了。”
宋千月看着她，一时间倒看不出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却还是故意安她的心，道：“你们兄妹感情好，我也知道你的心病，只是你也知道，你兄长犯了罪，即便是国公府有权有势，却也不能徇私枉法，只能暗中操作，不过你倒是能早日从尚书府离开了——”
“过两日你便不必去伺候祁韫泽了。”
柳霜序心头一颤。
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兄长会干出那样的错事来，只是手里头并没有证据，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只能避重就轻：“大小姐的意思是？”
“茯苓说了，我胎象稳固，已经没有会小产的迹象了，等我公布了有孕的消息，自然不必再担忧了，你也能早日解脱，到时候让我娘给你寻一个好去处，置办上宅子铺面，也算是谢过你的恩情了，等你兄长出狱，你们更是能兄妹团聚了。”宋千月的眼中分明闪过嘲讽。
要非柳霜序先前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只怕是真的要对这事抱有幻想了。
她脸上添了一抹苦笑，故意奉承道：“我就说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眼下可就苦尽甘来了，日后姑爷只会更疼爱大小姐，要是我们兄妹真的能够团聚，我们一定将大小姐供起来，日日祈祷，让菩萨保佑大小姐。”
宋千月最是喜欢听奉承的话，果然在眉眼间添了得意。
“大小姐慈悲大度，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柳霜序犹豫了许久才再次开口：“从前伺候我的丫鬟犯了错，已经被夫人给赶出去了，如今伺候我的二丫还算是贴我的心，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将二丫送给我，跟着我一块出府去？”
“我也知，二丫是府里的家生子，这个要求太难了些，可我身子弱，身边没人伺候，总是不行的。”
她故意放了破绽给宋千月，只求她能因为一时得意而放松警惕，给自己逃脱的机会。
宋千月先前一直听宋夫人夸赞柳霜序聪慧，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己不过随口许诺，便能叫她信了自己，可见是个蠢笨的，早知道自己从前就不那般大费周章了。
她故意道：“自然是可以的，你从进国公府就一直在我身旁，又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今儿要非你提醒我，我只怕是要得罪婆母了，我自然要谢你，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只要你喜欢，便是带走十个八个也没什么的。”
柳霜序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马车便停了下来。
周嬷嬷的声音传进了她们的耳朵里：“夫人，庄子到了——”
“祁家的庄子还在南边，咱们便先从国公府给的那些陪嫁庄子查起吧。”
宋千月听了这话，差点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欢欣。
只要今日计谋得逞，她就再也不用看柳霜序这张让她恶心的脸了。
柳霜序却是身子一怔。
国公府陪嫁的庄子，里头必然都是宋家的亲信，只怕不会给她一点活路。
她声音颤抖：“大小姐，我突感身子不适，只怕庄子上没有郎中，不如叫二丫跟着我去近些的乡镇看看吧，要是过了病气给大小姐，倒是我的罪过了。”
她的额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子，捏着自己衣袖的手心都是汗。
眼看临门一脚，柳霜序却有了临阵脱逃的意思，宋千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冷开口：“我知你身子不好，更不能舟车劳顿，我带了茯苓，一会叫她给你看看也就是了。”
柳霜序的心头布满了绝望。
她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她没法子，只能乖巧下了马车，却见二丫一脸兴奋。
她正想要提醒二丫两句，一个身形魁梧的管事便一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大小姐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小的们好早点将账目准备好，眼下天色晚了，一时间备账怕是来不及，不如大小姐先行休息，等明日再查账吧。”
宋千月并非是第一日管家了，自是瞬间明白这里的账目有问题。
可她此番过来并非真的为了查账，而是将柳霜序留下，自然不能这时候收拾管事。
她道：“本就是我一时兴起才想要查账的，你们没有准备也正常，那便先安排好屋子吧——”
她的视线突然落到了紧张的柳霜序身上，生怕被她察觉到什么，赶忙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便立刻上前来：“徐管家辛苦，只是表小姐身子弱，屋子里须得点上炭火才行，你们都是大老粗，怕是弄不好，带我过去，我亲自给表小姐安排屋子。”
柳霜序的心头瞬间涌现了不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