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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满月拜托陈秀兰的事情,她从佟家出来后,正好市集那边收了摊,大家便一起回村。
满家村里,好几天没回村的满山偷溜回家,不料满富贵早就带着人守在那儿,他一踏进家门就被抓了个正着。
满月一回来就听说满山被逮着了,便拜托黄婶儿将推车送回去,自己带着齐云楼去了村长家。
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满山娘女高音般的哭嚎:
“杀千刀的有奶就是娘啊,听一个丫头片子的话污蔑我儿,烂嘴烂肺的家伙——”
“满富贵你个老糊涂啊,被一个赔钱货摆布,你对不起满家村的列祖列宗啊……”
满月面无表情地听了几嗓子,这才跨过院门,引起了里面一群人的注意。
满富贵眼角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子难过,拿着旱烟杆的手像没力气似的垂在腿边,满多福扶着爷爷,满眼阴翳地盯着在地上撒泼的老妇人,而引起一切的满山双手被反绑着蹲在旁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看到满月出现后,满山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哟,这不是月丫头嘛?哦不对,是小的冒犯了,是咱们有了钱就忘了本的小掌柜呀。”
满山娘略慢了一些,在他话音落下时一骨碌爬起来往她身上扑:“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啊,当初你快饿死了我还给了你一碗粥呢,你就这么污蔑我儿——你干什么!”
抱怨声变成尖叫,满山娘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寒芒吓得往后仰倒,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在地上。
齐云楼一抖手腕,半截出鞘的长剑刷地收了回去,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妇人:“你儿子偷走了掌柜准备的蛋糕,我亲眼看到的。”
满山娘吱哇乱叫的声音蓦地一顿,回头看向儿子。
满山却没那么容易被吓住,扯着嗓子大喊:“你说看到就看到了?你又不是我们满家村的人,凭什么来掺和我们的事?”
满月轻轻推了推齐云楼的背,他会意地让开一步。
“他是我雇的人,生意上的事情他怎么不能掺和?”满月快走几步,面对满富贵的时候神色柔和了些,轻声道,“村长爷爷,你别生气,为这些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满富贵满脸羞愧:“咱们村居然出了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是我管教不严啊……”
满月立刻打断他:“他有手有脚有自己长辈的一个成年人,犯了错就算要追究原因也该找他家里人,村长爷爷,这事不怪你,说来要不是有你帮我坐阵后方,还不一定能这么快抓到他呢。”
蛋糕失窃的事情她只悄悄告诉了满富贵,因为要忙着佟小姐生辰的事情,这段时间她不可能将重心放在村里,而之所以没告诉其他人,也是担心有些人会因为所谓的同宗同族同村之谊,反而短视地去给满山报信。
满富贵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没再说什么,不过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满多福没忍住告状:“你不知道这对母子之前骂的有多难听,我爷爷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村子着想却被他们随便污蔑,真是气死人了。”
“我受点责骂没什么,”满富贵拍着孙儿的手,“只是这次差点坏了月丫头的大事,一想到这个我就心慌……”
“您放心好了,”满月抽出他手里已经灭掉的旱烟,亲手帮着重新点燃,一边笑着道,“今天一切都很顺利,您要更相信我一些,意外总是会有的,但我有能力处理这些。”
“好,好,”满富贵抽了口旱烟,看向满山,“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偷盗主家财物,与他人私通侵犯主家利益,这种行为我不打算轻饶,报官吧。”满月毫不犹豫。
“什么?不能报官!”满山娘慌了,她平日再泼辣无赖,到底只是个穷家百姓,天生对官府有畏惧感。
倒是满山这段时间天天去县城,又跟味香居暗中勾结,算是长了见识,眼底虽有慌张一闪而过,面上却还强撑着镇定:“娘,别怕,县老爷判案要讲证据的,她不能拿我怎么样。”
满月不理会他们母子,只让齐云楼把人提了,立马就要返回青阳县报官,不过临行前她还是看着满富贵问了一句:“村长爷爷,我这么处理你同意吗?”
迎着满月明亮的眼睛,满富贵的手微微抖了抖,他感觉孙儿攥紧了自己的胳膊,轻轻呼出一口满是烟叶味道的浊气,他轻声道:“我没意见。”
他不但没反对,还跟着满月去了青阳县,原想着她第一次接触官司不懂流程和门道,自己可以去帮帮忙,谁想到了县衙后满月就掏出一张洋洋洒洒的状纸来,不但把满山送上了被告席,连带着味香居也一起告了。
胡老板被衙役带来的时候神色镇定,挺着肚子一撩袍子:“草民胡硕拜见宋大人。”
县令宋大人语气平平:“你可知今日本官传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草民不知。”
“满氏状告你唆使她的长工盗窃了叫做蛋糕的礼物,此事你可承认?”
胡老板大喊:“大人,草民不知,草民冤枉啊。”
“你不认?”宋大人追问了一句。
“草民没做过的事情坚决不会认,”胡老板口若悬河,“我与这小老板只有一面之缘,是为了购买她手里的一道稍有新意的食方,但她开价太高便没成,之后我与她再无来往,不知她为何突然诬赖我。”
感觉宋大人的目光看过来,同样跪在地上的满月背脊笔直,口齿清晰地反驳:“胡老板确实跟我没有来往,但你与满山早就勾结在了一起,通过他偷听到了我给佟小姐准备的贺礼,又让他找机会将东西偷走,佟小姐生辰的当日,胡老板不还当着我的面拿出蛋糕了么?只可惜你不懂如何保存反而丢了脸,如果东西真的是你苦心研究出来的,怎么会连如何存放都不知道呢?”
“我承认在佟家一时虚荣,说买来的蛋糕是自己研究的,但这也不代表东西是我让人偷的吧。”胡老板自嘲一笑,“呵,没想到被坑了。”
公堂上好几人都眯了眯眼睛,满月差点气笑了,这人不但没一点反省的意思,还妄图倒打一耙,如此自己也不必心存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