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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顾卿卿闻言眼神狠狠眯了眯。
行医者很少与人结怨，一旦结怨基本就是生死的大事。
难怪，莫离医术这么好，世人却很少知道他的存在，以至于上一世他
莫离颔首，他不知道顾卿卿所思，稍稍缓了下情绪之后，再开口道，“我曾偷偷调查过，发现老头在年轻时曾云游四方，可奇怪的是他却在苗疆待过三年”
“加上他偶尔醉酒时曾经呢喃过一些往事，我结合起来，才知原来他有过心爱的女子，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竟”剩下的话莫离哽咽着没有说出。
但无非就是，那女子与孩子可能遭遇了不幸！
“老头待我有大恩，我虽然不是什么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只是一个痞小子，但我也知道生而为人当懂得知恩图报，我想有机会能报答他几分，但是我”莫离一脸凝重中带着几分羞愧。
很显然，他必然是去过苗疆，但失败了。
也是，苗疆是个神奇的地方、令世人畏惧，那里的人极其擅长蛊毒，非一般医者能够应对。
顾卿卿静静看了莫离好一会，猜测他入军营也是为了躲避那群人吧，否则年轻气傲的他怎么可能甘愿真的听他师傅的话，埋没一身医术？！
“那你确定你师父还活着吗？”良久后，顾卿卿深吸几口气，问出了她心中所想。
莫离猛的抬头，眼珠子不停的颤了颤，双唇不停的哆嗦着，似是在极度压抑心中的惊恐。
“还活着吗？”他语速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顾卿卿心中咯噔一下，苗疆分南北，北疆擅长蛊毒、南疆擅长养尸，莫离的神情让她觉得，他的师傅遭遇只怕
“你若不愿说可以不说———”顾卿卿深深叹息几声。
“不，夫人，你给我一会，只要一会就好，莫离会将一切都告诉你，只求夫人知晓后，能够收我为徒！”莫离面带悲伤。
顾卿卿垂眸思忖，终是点了点头。
随后顾卿卿才知，莫离的师傅当年爱上了南疆首领的女儿，她天赋非凡、是南疆千年难见的圣体，据说她生的孩子必然能够练就尸王，有统御万尸的能力，到时候南疆必然更加强大。
这让北疆的人惴惴难安，最终他们选择在那女子生产前动手，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杀死。
就这样，两条生命因他人的畏惧而葬生！
这等血仇，南疆怎么可能咽的下？于是南疆首领将她们葬在养尸地，等待尸成之日，向北疆复仇！
莫离师傅无法接纳南疆那做法，一心想让妻儿入土为安，结果被南疆首领赶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后莫离医术渐成，而南疆人却找上了他的师傅
之后莫离曾悄悄去过南疆，远远见到过他们用他师傅的血供养一口乌金黑棺。
“夫人，莫离所言句句属实，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师傅为何让我若有机会遇到鬼医，一定要拜她为师、也明白老头为何会收我为徒！”莫离默默闭了闭眼眸。
顾卿卿颔首接口道：“你师父他想你用医术打败北疆、想让那女子能得以安息”她叹了一口气。
莫离颔首,“南疆秘术本就有违天道，据说一尸成灾旱至，普通的旱灾百里、其次千里可若是尸王现，天下必将干旱数年不止———”
莫离的话说到这里，顾卿卿猛的睁大双眸，她死死看向莫离，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会天下大旱数年？”
莫离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这是我在南疆一位老者那里听到的，想来错不了。”
轰咚！
顾卿卿脑海中有个地方彻底打开了。
对，对对，她想起来了，前世也曾天下大旱导致颗粒无收。
西胡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大旱导致他们没有了肥美的牧草，牛羊没了食物又缺少水源、死亡惨重，很快多个部落全都闹起了饥荒。
而他们平日里只懂放牧，根本不懂得储藏粮草，大旱一来就有人饿死了，于是他们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放到了大魏这边。
顾卿卿仔细回忆了上一世的种种，确定那次大旱就是 来年春啊！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关键除了人祸之外、天灾也是不可忽视的导火索！
想通这一切之后，顾卿卿不得不放下原先心中对莫离的所有戒备，选择赌一把。
“莫先生所言，我信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顾卿卿说的当机立断，莫离震惊的双眸都凸了。
这这，幸福来得是不是太突然了？
这就成了？真成了？
他开心的用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一阵痛感传来，他欢喜的差点跳起来：
“哎呀，真的，这竟然是真的，不是梦！”他傻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顾卿卿见他开心成这幅模样，心里一阵复杂。
她收莫离为徒，也是有私心的，萧霆衍背后的黑衣人就是北疆人，目前她不方便去北疆直接出面对上那些人，若是莫离学成了她的医术，那么就可以牵制住北疆那边。
而没有了北疆的鼎力帮助，萧霆衍无异于少了左膀右臂，这样顾卿卿的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何况，若是莫离代替他师傅战胜北疆，也是帮助那女子报了仇，兴许南疆也能放下仇恨，停止他们疯狂的计划。
而尸王不现，天下或许不会大旱，西胡各部落也不会因为饥荒而像上一世那样团结心齐，那自然也能减轻大魏的外敌压力。
顾卿卿看了看莫离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不忍心将自己收他为徒的理由说了出来。
说完后，莫离陷入了沉默，顾卿卿见此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道：“莫先生，我收你为徒也有私心，当不得你称呼我一声师父，日后你就叫我夫人即可，若是你现在后悔，也可以”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莫离就双手端过红木桌上的茶盏、双膝跪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