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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瑛见那明炜神色稍霁，便知这人是又想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了，她于是先声夺人：“陛下，微臣自然不敢胡言构陷，请容许臣带上人证！”
明炜不知他要做什么，抬头去看他，便听到背后一声有些颤巍巍的女声：“奴婢春竹，参参见陛下。”
“这又是何人，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往圣上面前带？”明炜只得紧紧看着严瑛，摸不透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早些日子李海福告知他私自将严瑛拉入伙时，他还觉着这是一笔好买卖，明炜作为顺天府尹，虽说跟严父没什么私交，只是早朝常见的关系，却还是认得严瑛的，甚至幻想能借由此事攀上严尚书。
然而此刻这位牙尖嘴利的同僚之女，句句直指自己，看样子这女子已经使李、曹二人伏法，可见这人从一开始安得便不是好心：“这女子，我决计不识，皇上明鉴！”
“明大人当然不识！这人早在明大人见之前，便已经被在下暗自掉包，将慎刑司一死囚还了过去！”严瑛看着跪在地上的明炜说道。
皇帝在上面听的有些懵，不知道这几人打的是何哑谜，然而在李、曹、明三人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明炜此时也心里懊恼，当初去调出那小宫女的时候，他只当是块烫手山芋，要趁早解决，却没想到是严瑛已然做了手脚，他只好见招拆招。
他脑子转得飞快，他强装镇定说道：“不知严大人所说何意，什么慎刑司，什么死囚，什么暗自掉包？严大人的手伸得可是够长的！”
李海福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严瑛所谓给自己出的主意，不仅是从中摘出了自己，更是要将明炜也拖下水。
只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才将明炜也一并牵连了进来？
而严瑛也暗叫不好，这明炜倒是有脑子，自古帝王都不喜臣子手伸过长，操纵过甚，她赶紧跪下：“陛下息怒，臣只是对这幕后主使忧心过切，才恳求将那死囚换下这宫女，好让明大人无处可逃！”
“严卿不必如此，既是为了揪出幕后主使，也算情有可原，”皇帝揉揉太阳穴，指着那小宫女，“那个春你来说这事儿！”
那小宫女在地上磕头了几个头：“陛下，奴婢春竹，原本是毓秀宫的清扫宫女，有一天一同宫的小太监找上奴婢，说是有赚钱的活事，奴婢一听是走私！这事儿可是要杀头的，可耐不住猪油蒙了心，便干上了那勾当，后来不慎，被娘娘抓住，送去了慎刑司。”
她狠狠瞪了明炜一眼：“这人怕我将连带的几人一并供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将奴婢灭口，幸得严大人相救，才能在这儿指认这恶人！”
其实这么些年，这勾当何尝没人被抓，只是都有纯嫔那边处理，但这回偏生不巧，踢到了毓秀宫娘娘这块铁板，才不得不由明炜出面解决。
那明炜听了这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这怕不是严大人哪儿找的戏子？凭这人口说无凭，便能定我的罪了？严大人既说在见我之前便将此人换走，又怎知道是我要将此人灭口？”
严瑛见这人还在狡辩，眯起了眼睛：“明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顺天府什么时候连慎刑司的事儿也能管了？
别说这人从慎刑司调出来，虽经过大人上下一番打点，涉及的人可是不少，光是大人亲自去慎刑司调出这偷盗的小宫女，慎刑司那些人当真都是废物，未起疑心？
大人当真觉得没有记录？原本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可若有心去查，在天子威严面前，大人当真觉得自己的那些情面是靠得住的？”
“那那也不过是在下受李总领所托，将这人调出罢了，其余在下毫不知情啊！”严瑛步步紧逼，明炜见推脱不过去，便将此推到李海福身上。
可就是这一推脱，破绽可不就出来了。
那李海福在地上跪着，已经是吓得魂都没了，听到这话，便知道这明炜是要将全部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他指着明炜，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瑛一把抓住他话里的缺口，马上开口：“明大人的话好生矛盾，刚刚还说自己与李总领私交甚少，这时候怎么就能为其冒这样大的风险，要去调出一死囚？”
“严瑛！严瑛！你”明炜被眼前这漂亮的女娃娃气得眼前发黑，捂住了胸口，“就算我与这李海福有私交，为他调出了这死囚，也无法证明我是因做贼心虚吧，我调出这人时，也不知这人涉及此事，只是帮李海福一个忙罢了，谁知这人是利用我的手来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