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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未痊愈之缘故，王笠风与萧言此刻同乘一匹马车。
马车轱辘碾过黄沙，不疾不徐往粟良行去。
“你可知晓明翰于将军府意味着什么？”王笠风眼睛未睁开，却突然出声。
萧言缩在马车另一个角落，离他远远的，咬了咬唇，道，“乃将军府之希望。”
“一侃被我和他娘亲惯坏了，与明翰之才华相去甚远。这些，我都知晓。”王笠风淡淡道。
萧言欲言又止，终是压下了话头，没有言语。
“我知你要问什么。”王笠风道，“这些年，我对明翰不闻不问，是我之过。我不该把对他娘亲的恨，转移到他身上。”
萧言微微睁大了眼，静默半晌，才道，“因爱生恨。”
“没错，你定是打听过，明翰他娘亲，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当时的我，相貌堂堂亦有赫赫军功在身，京都女子对我倾心之人数不胜数。我对她是一见倾心，可她，却对我无意。我年轻气盛，便动用权力，逼得她从了我。
她的父母把她的婚约退了，我以为只要她跟我相处一段时日，必会改变心意。后来，她确实看着没有起初那般抗拒，只对我仍是淡淡的。后来，她有了身子，我便把她接回了将军府。难产那日，我下了朝才听闻变故，便匆忙赶到产房，见到了弥留之际的她。
你猜她最后与我说了何话？”
萧言眉心跳动，低声道，“我不知。”
“我以为她会要我看顾好明翰。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眼神空洞看着我，求我给她一纸休书。”王笠风说到这里，自紧闭的眸中滑落一滴泪水。
“她说，有了休书，她便自由了。”
萧言五指攥紧了衣袖，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此刚烈的女子，本不该过这么短暂的一生。
“赵卿对她心怀怨恨，我一直知晓，但下毒之事，是你告予我才知晓的。这些年，我看着明翰被刁难，却鲜少过问。内心无数次恶毒地想让她在天上看着，她所造成的这一切恶果。她一心念着自由，不顾我们的儿子，临终前竟是一句也未提及。”
萧言咬了咬唇，忍不住道，“可是，明翰是无辜的。”说完这句话，他便咬紧了牙关克制自己莫要哭出来。他想起了初见时那个握着毽子的孩童，个头瘦小，眼神却清澈，一只破败的被人丢弃的毽子被他当作珍宝一般。
“明翰，太像我了。”王笠风突然道，“想要的东西，无论采取何种手段，也定要得到。所以，你道万般皆是你勾引了他。这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萧言听到这番话，终是克制不住哭出了声。
漫天黄沙被忽如其来的风裹挟着扬起，马车外橙黄一片，好似人间尽头一般。
太子在东宫品茶下棋，与他对弈的是他的得力谋士。
“臣听闻，定北侯已当场捉住罪人胡锡，他与三皇子的信笺亦被截取。恭喜太子旗开得胜。”谋士道。
“这回，可多亏了武状元。”太子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殿下是如何把他收入麾下的？”谋士疑道。
太子落下一子，轻笑，“他想要他的主母。”
谋士大惊，“这这这……他的主母，可、可是萧言？”
“正是。三弟那个蠢货，不知何故把萧家一锅端了，可王笠风乃是萧尚书的学生，这一得罪……”
“那那那……王笠风与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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