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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儿保证。”心儿想都不想,满口答应。
离了郡主的住处,长公主娘娘和身边人吩咐:“去将马管家叫来。”
一个婢女应了,去了。
长公主娘娘比谁都知道女儿的善良,只是善良会被人利用,她怕女儿不走是为了要护着那个庶女,这是万万不可的。
长公主从第一次知道吕琉儿的身份后,就对她十分忌讳。
长公主娘娘还一直记得琉儿的生母吕梓玉,她本是钟天酬的正房,可惜吕家势弱,没权没势,不能给钟天酬想要的官家权利。之后长公主嫁来了钟家,吕梓玉便由正房转而成了妾室。
长公主嫁给钟天酬之后,钟家的生意便如虎添翼,钱权结合势不可挡,钟姓霸占了各行各业的生意,店铺也遍布了全国各地。
长公主不但厌恶钟留夷,更害怕见到她,信佛之人难免鬼怪神佛,总觉得钟留夷身上带了她母亲影子,自她到钟府后,长公主便日日难眠,如同火种在身边。
虽说钟天酬十几年不在,但这毕竟是钟府,自己不好贸然下手对付那个吕琉儿。只能让马管家暗中使些计谋,可这小女娘竟如此难杀,几次三番下手都不得逞。
这更让长公主娘娘心生恐惧,觉得她有鬼神附体,只想拼全力杀之。
长公主人的脸瘦的几乎皮包骨,日以继夜的一个人操持着钟家庞大的家业,在平衡钟家与皇室的关系中如履薄冰,所以她比别的妇人更显苍老。非但如此,她还要为女儿计深远,铺平将来的道路,而这个吕琉儿绝对就是那条路上的绊脚石,须尽快处理掉。
晚上,琉儿关上她的破门准备休息的时候,马管家带人闯进她的院子,给她那扇脆如枯叶的门又来了致命一击。
琉儿低头看着从门口飞进来的门的残骸;
马管家冷笑着说:“吕琉儿小姐真是飞上枝头变家鸡,在钟府也能叨上桌的饭菜了。”
“你来干什么?”琉儿现在对任何开场白都不在乎,打量着马怀丙带来的人,似乎不是要对她动手,他若是要杀人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不干什么,来让你滚出钟府。”
“那你可要去问问你们心儿郡主了。”琉儿将挡箭牌提出来;
“寄人篱下也该有个分寸,主人让你走就该走了,你不走,老爷想回家,家里有他不想见的人,三年又三年,遥遥无期了。”
“此话何意啊?”琉儿知道他要用激将法,反正无所谓,便索性坐下了。
“你知道钟老爷这么多年都给你家送钱,只是你那二两硬骨气的养母不愿意用老爷的钱,所以你一直不知。老爷只是想心意到了就行,可没打算认你。以前老爷年年回来见心儿郡主,今年却只回来了空轿子,而你……恰恰又钻进了那个轿中。”
琉儿无动于衷道:“随你如何说,待我见到父亲后,若他赶我走,我自然会走。”
“你以为只是长公主娘娘想赶走你吗?其实就是老爷。老爷不想要你回来,你问问钟府上下,老爷年年回来看郡主,你想想你也住在钟阳城老爷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你?!你现在竟然死皮赖脸赖在这里,让老爷有家不能回!”
“你胡说~”
琉儿明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自己找了父亲这么多年,他怎可诋毁。
她不愿相信,但她又几乎相信这就是事实,自己在钟府几经死里逃生,从未见父亲出面一次,她每每用父亲做挡箭牌,可父亲派人回来自己却不回来,他到现在都没有公开认自己是他的女儿。
这么久了,其实琉儿的心中早有些动摇。
十几年都缺失的父亲,会是什么原因,钟老爷年年回来见心儿,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只是象征性的送些生辰礼物。阿娘为什么把这些礼物收起来没有给自己,是阿娘有骨气。
但是吕琉儿没有骨气,她一直缠着阿娘要父亲还想变成有钱人。阿娘所以也就放弃了,把琉儿送还给父亲,然而这却是一个完全不想认我的父亲。
琉儿忽然像被被人拔了刺的刺猬,猛地冲向马怀丙,被马怀丙的两个随从推倒在地上。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我以为你是铁了心要死皮赖脸讹上钟家,原来你是没有自知之明。你醒醒罢,我们老爷怎么可能认你这样一个野丫头,就算是庶女也是有辱门楣。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长公主娘娘大发慈悲,愿意给你些钱财,你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再不许说你是钟家的人,自然也就能保住你的命。”
“马怀丙,你给我住口!”琉儿从地上抓起一块门板的碎木块狠狠砸向马怀丙,正中他脑门,顿时破皮流血。
马管家捂着头,恶狠狠骂:“你这个臭丫头,今日不给你些颜色看看,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说着就举起手,一拳打向琉儿。
马管家的拳头在半路被截下,公山羊一捏,马管家的五个手指关节便咔咔作响,“哎呦呦~哎呦呦~公山羊你放手。”
公山羊另一只手照他胸口使劲一推,马管家连翻两个跟头从门口滚了出去,两个随从不敢和公山羊对打,立即追了管家出去。
马管家眼里喷火,又怕动静大了惊扰郡主出来,那又是麻烦,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一骨碌爬起身来。
他对琉儿说:“上次长公主和心儿郡主去的尼姑庵就在老爷修行的地方附近,老爷也见了郡主,你不信可以去问郡主,她不会骗你。”
公山羊感觉小姐身体一僵,立刻瘫软的站不住了,公山羊稳稳扶着她。
“那我呢?父亲不愿回来见我~却让心儿去见他。”
马怀丙都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冷笑了一声。
“我说的都是实话,吕小姐大可去寺庙里找钟老爷,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之前郡主和你说的三年之期并非老爷说的,只是编出来给你的一个希望,老爷可没说过这话。老爷月月书信寄于长公主和郡主,都没有提到过你。”
马管家看看吕琉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悲愤不解震惊很多复杂的表情在她的小脸上幻化成中毒般的颜色。
马管家心满意足又道:“这里本来就不是你的家,你还是见好就收,早日离开钟府,让老爷也能回府一家团圆。”
话已经带到,目的看似也已经达到,马管家被打的仇先记下,他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公山羊将小姐扶回屋里;
琉儿双眼空洞,身体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最后找到父亲也算是个交代。”
“小姐,你不要听他的话。”
“他没说错。”琉儿降头埋在臂中,呜咽:“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公山羊没走,修了半夜的门,然后一直到小姐哭的精疲力尽睡着,他才离开。
钟府人荒马乱,所有人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的这一天,夜很晚了都还没完全结束,翁征明才才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来了。
他听闻心儿出去训狗失踪便也出去寻,最后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这位翁公子迷失在九凤山中,没有人知道他出去了,更没有人知道他没回来。
也是迷失了一天一夜,最后翁征明将母亲留给他唯一的簪子给了一位农夫,农夫用牛车将他拉了回来。他回来后得知心儿郡主已经回来,没有受什么伤。
翁征明推开自己的房门,找一位婢女要了针线,将自己被树枝挂破的那件衣服脱下来,细细缝补,不时发出几声底气不足的咳嗽。
此刻孤独和抱负同时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大概就是从他五岁开始,天塌下来都要自己扛,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他已年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