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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剩下的时间出奇地正常。没有秘密组织因为我在大街上施展魔法而绑架我，我的身体没有新的部位长出来或者掉下去，也没有其他人发现我怪异的变异。不幸的是，艾达似乎拉黑了我和布兰登的电话号码，至少她装作拉黑了，所以我想询问她关于我不小心吸引到一个神性存在的注意，她有什么经历，却得不到回应。我希望她没事，但正如布兰登所说，我们帮不了拒绝和我们交流的人。如果她遇到麻烦，我们只能希望她会主动联系我们。
“今天干得不错，汉娜。” 就在我打扫完地板时，老板说道。没错，我今天来上班了。没错，这可能挺蠢的。但说实话，来上班的压力比试图向父母解释我为什么不想来上班的压力要小得多。
“那当然。” 我回答，“感谢您今晚让我一直在后厨干活。”
“没问题。” 老板点点头，“你今天说话听起来有点怪。嘴巴不舒服吗？”
出于各种显而易见的原因，我整个班都戴着口罩。即便我嘴里没长怪物的牙齿，考虑到全球疫情，我也会一直戴着。
“是啊，要是一整晚都说话，肯定不好受。” 我肯定地说。
更重要的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应付不了一整天的顾客。不过做饭呢？我能在这过程中进入一种类似禅定的状态，完成屏幕上弹出的订单，其余时间就打扫卫生。老板很高兴我在后厨帮忙，我们把厨房工作称作 “后厨工作”。我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和主餐厅相连，所以每个点餐的人都能看到我们做菜，实际上整个就是一个大空间。岗位分为 “前厅”，负责接待顾客点餐、打扫餐厅等等；还有 “后厨”，负责所有食物准备和洗碗工作（尽管所有人都应该帮忙洗碗）。严格来说，后厨还有一堆细分岗位，专注于我们提供的不同食物，但我什么都会做，像今晚人手不足的时候，我往往就得什么都做。这确实很有压力，但这种压力很 “人间”，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和注意力，但这是我擅长的领域。有一系列我必须完成的事情，我得尽快把它们都做完，而且我从来不会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这非常…… 嗯，我想我会用 “有条不紊” 来形容，但考虑到我在魔法属性上是秩序系，我对此有点顾虑。我倒是希望人的性格不知怎么就决定了会获得什么魔法，但不幸的是，我知道由于混沌系法师似乎一出生就会被杀死，所以魔法类型是出生时就被赋予的。所以虽然我对条理的偏好可能只是巧合，但我很不喜欢它不是巧合的可能性。
“有什么时候好受吗？” 老板一边清理我们其中一个隔油池的内部，一边对我笑着说。我的老板是个还不错的人，不过我对他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他三十多岁，棕色短发，棕色眼睛，脸上有淡淡的胡茬，总体性格挺开朗。我们店现在员工短缺，所以他几乎总是和我们一起忙里忙外，像普通员工一样做饭、接单。我觉得自己能找到这份工作还挺幸运的，因为我听过各种关于餐饮老板的恐怖故事，而他和那些故事里的老板都不太一样。话虽如此，我在心里还是只把他当作 “我的老板”，而不是叫他的名字，因为我甚至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我觉得这比其他任何事都更能说明我对他的大致看法。
“这得看我的心情。” 我承认，“有时候我更喜欢在前厅而不是后厨。接待顾客和打扫餐厅比做所有食物要轻松些，这只取决于我当天脸皮有多厚。如果我受不了被人大吼大叫，那我还是待在后厨更好。”
这正是我今天的感受，所以我才要求在后厨值班。现在已经晚上 10 点多了，所以我们已经关门，正在做今晚回家前打扫工作的收尾部分。
“呃，你知道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对吧？” 老板坚持说道，“要是有顾客冲我的员工大喊大叫，我肯定会把他赶出去，要是有人闹得那么凶，你无论如何都应该来叫我。”
看到了吧？他是个好老板。我轻轻动了动脚趾，感觉爪子在新鞋上挖出的凹槽里滑进滑出。
“就算我能马上摆脱那种情况，被人大吼大叫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我指出，“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 他肯定地说，“顺便问一下，你今晚需要搭车回家吗？”
我犹豫了。这…… 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我平时确实拼车回家，而今晚和我一起拼车的女孩是两个请病假没来的员工之一，这可真有趣。我可以而且经常打电话让我爸来接我，但我不太想这么做，因为他总是很晚才到，而且，你懂的，和我爸一起坐车。所以说实话，我完全有理由接受这个提议，除了那个明显又刺眼的事实，就是我一点都不想单独和一个男人坐进车里。
我觉得我的老板完全没有性骚扰我的倾向，更别说做出比这更糟糕的事了。他没有那种…… 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你懂吧？说实话，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衡量标准是个相当靠谱的标准，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反驳我。当然，严格来说这算是以貌取人，但…… 我又不是警察要决定逮捕谁，我只是个未成年少女，想避免被强奸。我真的真的希望这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但它绝对是。要是有人试图说服你不是这样，你就该往他下体来一拳。
所以！快速进行个人安全的心理评估。我已经犹豫得太久了，这意味着他可能怀疑我在判断他试图强奸我的可能性，你懂的，大多数人哪怕只是心里想想，也会对此感到冒犯。所以我假装 “呃……” 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看着日历应用，就好像上面有拼车信息一样，其实并没有。我的老板通过 “毛骨悚然检查” 了吗？是的，他没有给我真正不好的感觉。他通过 “色眯眯检查” 了吗？嗯，大部分算通过吧，比大多数男人强，不幸的是，因为我的标准已经低到要按曲线给分了，所以这勉强算通过。他通过 “责任检查” 了吗？是的，今晚还有另一个员工在，他可以证明我们坐同一辆车离开。这种情况通过 “个人安全检查” 了吗？我想…… 是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整个车程中把手机拿出来，随时快速报警，如果情况真的变得很糟，我用一只脚就能轻易杀了他。
我被这个想法惊到，把思绪拉回来一点，又重新想了一遍。我，呃…… 哈。我能用一只脚杀了他。我能轻易制服一个成年男人。这…… 在某种我从未预料到的程度上，让我感到无比安心。显然我不想杀他，但是…… 嗯，我是个身高约 157 厘米的少女，又不锻炼，街上随便一个厌女的单身汉都能轻易把我按倒在地，因为睾酮就是这么不公平。我的上肢力量还不到普通男人的一半，因为我是个力量低于平均水平的女性。这就是生活。但现在我有了一个真正的魔法平衡器，长久以来压在我肩头的重担终于减轻了一些。一个我一直藏在心底的可怕恐惧，现在…… 没那么强烈了。
“我想搭车会很有帮助，谢谢你。” 我告诉他，然后继续打扫。
“不客气。” 他回应道，也继续埋头擦洗。
不到一个小时后，我们完成了打烊流程，这比正常所需时间长得多，但这就是五人班次只有三个人上班的现实。我在老板卡车的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给他指路回我家，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这是我所期望的，但…… 你懂的，还是让人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家里其他人都睡了，所以我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悄悄爬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然后脱掉衣服，乖乖地在爪子上套上泡沫块，扭动着钻进被窝。像往常一样，我几乎立刻就感到疲惫袭来。
汉娜！你睡着了吗？
我试图睁开眼睛，但我已经没有眼睛了。于是我稍微翻了个身，把腿蜷到身下，然后舒展开身体。各种感官信息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以我为中心五十英尺内所有东西的物质构成一股脑儿地冲进我的意识，我在心里努力让它们恢复秩序，集中注意力去理解我 “看” 到的东西。我们…… 在营地。特博霍和卡吉索睡着了。周围似乎没有其他人。
辛德里？我迷迷糊糊地想。怎么了？
轮到你站岗了，辛德里回答。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但看不到你。你在哪儿呢？
啊，对，抱歉。我睡在一个荒芜地带。或者我猜是个次元口袋？我想是一回事。
我从紧挨着辛德里站着的次元小睡窝里爬出来，把他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嘻嘻。真可惜我这副身体没办法笑，不然我肯定会笑出声来。
哇哦！你在这儿呢，他跟我打招呼。我想我能叫醒你还挺高兴的，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轮到你站岗了。
哦，对，我确实答应了。
没问题，我回应道。不过，我有个小问题。我怎么知道我的班次结束了呢？我不会看时间。
辛德里点点头，拿出一个小灯笼，不过里面并没有油或者其他燃料，只有一根小小的蜡烛，那蜡烛发出的光肯定很微弱。不过光对我来说一开始就没什么用，所以为什么…… 哦！我明白了。蜡烛放置的地方旁边，灯笼上有一些凹槽。
那是个蜡烛钟吗？我问。
是的，没错。蜡烛会慢慢燃尽，你可以通过剩余的蜡量来判断过去了多少时间。每个小凹槽代表一个 [时间增量，中等偏短时长，一天的几分之几的几分之几]，而每个长一点的凹槽代表 [时间增量，中等偏长时长，一天的几分之一]。
你说的时间单位我这里没转换过来，我告诉他。我要等几个凹槽呢？
两个长的，汉娜。
好的，谢谢！
辛德里点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顺便问一下，如果这个问题很无礼，还请原谅，但你的甲壳上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你的颜色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啊？我疑惑道。
在你每条腿之间。至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嗯。我醒来之后好像还没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我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看向每条腿之间的部位，果然有…… 情况。外骨骼似乎在变薄，下面长出了一层薄膜，还伴随着一个神经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蜘蛛身体也会变异吗？这…… 说实话，还挺烦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烦。
你说得对，是有点不一样，我表示认同。不过不确定是什么。也许是超蜘蛛的青春期？
他听了轻声笑了笑。
作为你所知的同类中唯一的个体，成长过程肯定很艰难，他同情地说，而我不太确定自己对这话是什么感受。这话不知怎的既完全不准确，又极其容易引起共鸣。顺便说一下，你说的物种名称没有完全翻译过来。
反正这也不是这个物种真正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我承认。这只是我给我的物种起的名字。“hyper” 和 “spider” 两个词的组合，因为在我的母语里，就是用 “hyper” 来指代四维物体。四维的立方体就叫 “超立方体” 之类的。
啊，有意思。感谢你的解释。
不客气。
他低头对我微笑，然后走进他的帐篷，准备舒服地睡一觉。我没跟进去，因为没这个必要 —— 即便他进去了，我还是能像我们紧挨着时一样 “看” 到他、“听” 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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