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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离很快就退了学。他还呆在家里的最后一天，曾经和谢恒单方面地聊了很久。
谢恒当时太小了，话刚刚说熟练，耳朵也才刚刚可以浅显地听明白句子，怎么能理解谢离的话呢。
可如果没有谢恒，谢离又该和谁说呢。
那个晚上从始至终没有星星，谢离抱着谢恒坐在家里仅剩的一个板凳上，旁边的卧室里有熟睡的父母。
他捏捏谢恒的脸，没头没脑地道：“小恒，对不起。”
谢恒在他怀里，一百多天以来压抑的气氛让他本属于这个年纪晶莹的眼眸不再明亮：“哥哥，你做错什么了吗？”
谢离没有回答谢恒的问题，他长得好看，但那双明明笑意盈盈的瞳孔早已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只能拼命挤出一个弧度。他自顾自地说：“哥哥要做一个决定。”
谢离透过窗户，看着夜色那种深邃黑，那颜色好像他此刻身处的世界，还有他此刻麻木的心。
“他们受不了这种事，他们恶心。但明明他们也这么做的啊，明明刚刚也很恶心啊。”
“我……我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干这种事的也不是你哥哥……”
“我也受不了了。”
“小恒，你和哥哥的父母是禽兽，是混蛋……你千万不要学习他们。”
“哥哥……哥哥要走了。”
“你太小了，我害怕……我害怕我没办法带走你、养活你。”
“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小恒，也对不起混蛋们。”
谢离忽然笑了，唇角扬起的却是一个丝毫没有笑意的弧度。他把谢恒缓缓放在凳子上，走到窗边，眺望着没有远方的“远方”。
他什么都没有，没钱，也没地去。走与留，在他看来都活不成。
横竖都是死，谢离还是想……死得更快乐一点。
只是对不起小恒了啊。他叹了口气，眼角晶莹的那一点转瞬即逝。
夜真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这就是……这就是，他的未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