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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托盘搁在楼梯扶手上，擦拭着眼角浑身抖动。“组长说三楼吵得不可开交，没人敢去端茶送水，大家就把我打发去了。可我还没去过三楼，连什么会议室在哪都不清楚。”
“从楼梯上去左拐第二个门……”
“可我怕！”带着哭腔的委屈在楼梯上下回响，引得过路同事频频回首。
季秋被这一嗓子怔住，再哭下去上头可能真要怪罪下来。她赶紧抽出纸巾让助理重整形象，答应陪她一起去三楼送咖啡。
两人刚刷开密码门，总经理的怒音就从门缝里钻出来，压抑感十足。小助理更胆怯了，脸上失去血色，怎么拉扯都不敢往前挪动。
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二一添作五，季秋直接把托盘端走，给她留下最后一个指引：“你帮我敲下门就行。”
小助理如临大赦，激动地点头，跑去会议室门外，远远敲了三声。
“进来！”总经理大声回应，极度焦躁且不耐烦。
助理紧贴门外，双手握住拉手，全神贯注拉开玻璃门。季秋心脏扑通狂跳，脸上肌肉也跟着突突蹦跶。
昏暗的会场里挂着巨幅投影幕布，十几人密集地围在长条桌四周，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季秋举着托盘的手下意识攥紧，这时候手滑就搞笑了。她走到总经理身旁，将咖啡壶摆放桌边，又将一次性水杯摆好。
总经理鼻息一重，举着咖啡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随即冲行政主管曹郁举杯：“老曹，部门工作效率进步空间很大啊，下半年加把劲，年终增效前排肯定能挂上你。”
曹郁脸色青白杂陈，季秋好死不死开腔解释：“总经理，因为茶水间物资短缺，所以花了点时间。”
“哦？”总经理一听转过半边身子盯着季秋，“这么说老曹反映的问题不掺假了？”
他伸手点点桌面，喊上坐镇对面的刘金锡道：“本来就是月度杂事拼盘，也不怕人笑话。锡哥啊，老曹说整个公司三层，就你们二层东西消耗最快，楼下工程师都没你们能造。技术可是实打实坐班，你们销售怎么算都比不得。我看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下边儿的道德风貌问题了？”
全场噤声一片，季秋嘴巴干得像沙漠，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何必多嘴辩解哩？
刘金锡听完哈哈大笑几声，稀稀拉拉的附和声此起彼伏，总经理盯着盯着突然也笑出了声，大家似乎也都绷不住了，随即爆笑一堂。
满屋欢快的气氛拔高了气压，终于有些轻松的味道了。
总经理把咖啡壶往桌中央一推，指着一圈人说道：“确实挺香的，瞌睡的都来一杯醒醒神，战斗结束还得要好一会儿。”
季秋趁机离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坐在桌尾的匡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金丝镜框闪着光泽，镜片反射着蓝色光影，幽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身型。
黑色西服的袖口露出短截白衬衫，骨节分明的双手悬浮在键盘上。在和季秋对视后的下一秒，他的手指长按住delete键，似乎清空了什么留言。
季秋懊悔不迭，玩忽职守说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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