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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本官…我…唉……”泗水郡郡守满脸痛苦,十分颓废地瘫在案桌上,像极了被放完血的年猪。
巡察御史黄季来的太快了,等郡守本人知道时,人已经进城了,别说造反起兵拒之,销毁一部分证据也来不及啊。
那可不嘛,黄季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从三晋那块儿一路飙车过来的,比他还快的也就是宋太宗了。
黄季轻微喘息着,他状态没郡守看起来那么好,他挺胖的。又缓了缓后,黄季才挺直腰杆,看向快被沉默力量压垮的郡守,道:
“陛下仁慈,给了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官位不要想了,把事情处理好,你能留条命,家里也不会连坐。”
郡守深吸一口气,刹那间满血复活,坐直身子,眼神认真:“御史此言,当真?”
“有圣旨,在他爹平准令手里,后续会到,怎么,没承诺你就不做了?”黄季指了指安高。
郡守汗流浃背,挺着不亚于黄季的肚子,赶紧说道:
“不不不,怎么会呢,仆一时昏了头,被权位迷住了眼睛,现在御史这几句话,就如同黄钟大吕般当头一棒,仆已经清醒了,仆剩下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将努力向陛下尽忠!”
又道:“下官这就张榜安抚民心,并派人准备对接粮食。”
他在本地已经想过办法了,该放的粮都放了,但不够,大户也不给,事情闹大后他又不敢跟上头说,就这么僵住了。
眼下自己的事儿直达天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放开手脚干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能活着,挺好了。
看着不断擦汗的郡守,御史黄季点点头,没有纠结他妄自菲薄的事,道:“去吧,我们只做监督,具体的事情还要你来安排。”
“诺,诺。”郡守点头哈腰,赶紧命属吏进来,安排新的救济计划。
与刘邦老家沛县相距不远的留县,就是景家的地盘,他们刚刚送走周文。
“族长,眼下既没兵役也没劳役,不好弄啊。”
“连绵大雨,吃不上饭的人哪儿都是,派个家生子出去,看看能不能推个人出来扛旗,实在不行,就让他改个姓,鱼目混珠,自己来。”景驹早有主意。
“这…”他不是很认同景驹的意见,最好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走,按兵不动,等待天时出现变化。
家族就这点不好,都是亲戚,无意中就会挑战中心人物的权威。
“这什么这,功成后再改回来不就行了,景家会记住他的功劳,是吧族长。”景驹的亲信说完,谄媚地邀功道。
“哈哈,若没有君,大业如何能成啊?”景驹看向自己的门客,捧了一句。
“主君谬赞,都是族长领导有方啊。”
几日后,景氏家生子离开,带走了十几个部曲门客。
“公子,咱们去哪?”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离开留县后,被“发配”出来的一位门客很快转变了思想,他笑着问景翎,还使用了公子这个称呼。
“芒砀山。”景翎知道附近沛县出了个狠人,也算远近闻名,他计划先去探探这个人的底。
(刘邦落草时间有两个说法,我按第一个说法来,落草时间略早于秦始皇去世)
细密的雨丝如牛毛、似珠帘,洋洋洒洒地飘落。雨滴较小且均匀,在风中斜斜地飞下,仿佛给天地间蒙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看起来很美,但它已经无休无止地倾洒两个月了!中间的每一次停顿,都有无数人跪求苍天到此为止,但事实却一次又一次砸碎他们的奢望。
泗水郡的官道早已泥泞不堪,深深的车辙积满浑浊雨水,马车经过,水花四溅。
田野里,即将成熟的庄稼大片倒伏,粒粒谷梁在泥水中发涨、腐烂,时不时就能看到,形影单只的农夫望着毁于一旦的心血,眼中满是绝望。
雨水混着泪水淌下,“明年可咋办?”
马车继续行驶,他们先到砀县附近休整一下,并派遣人进城采购物资、礼品,他们拿到了不少启动资金。
一人穿着蓑衣前进,步履维艰,风大了些。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那人想了想,还是接着进城。
城中,低矮的土坯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房顶的茅草被狂风撕扯,屋内积水成河,家中几人瑟缩在角落里,锅碗瓢盆摆在地上接水,可却无济于事。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他们仅有的几件衣物也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街巷里,孩童饿得哭声微弱,老人们咳个不停,病弱者缺医少药,在潮湿寒冷中苦苦挣扎,处处是民不聊生、哀怨惨然的景象。
这怪谁呢?怪郡守?对也不对。
郡守当然有错,贪恋权位,畏惧惩罚而瞒报,这是明显的渎职,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封建王朝面对天灾,本就无能为力,每一次都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是否有所作为,只在于死伤的人命数量增减,绝不可能不死人。
泗水郡百姓今年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但绝大部分能挨过去,真出问题的是明年,他们的存粮,不一定能扛到下次秋收了。
稍有不谐,出点儿什么事情,他们就会面临痛苦的抉择,要么卖身为佃农,要么押田输税沦为流民。
灾荒年间,小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人间会迅速化为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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