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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道玉来到造甲书院,看到孩子们围成一个圈,热热闹闹地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进一看,是景豆豆在摇色子。原来这景云梁见景豆豆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爱学,成天只知道赌,而且越赌越大,今年刚过完年就输了一百两银子,照这么下去,自己那点家产还没等到自己死就要败光了,对豆豆的前途深感危机,他知道造甲的学风很正,所以就把豆豆送到姑姑家来上学。
苏道玉只见这景豆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押大押小,机会均等”。“押多押少,早做决定。”还故弄玄虚地上摇下摇,左摇右摇,前摇后摇,然后把“啪”的一声,把盅子放在桌上,右手一摊,说了句“买停离手。开,三个一,豹子点,通杀。”
苏道玉惊讶地看着孩子们赌博,孩子们因为太专注,连女孩子都在围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苏道玉的到来。看到苏灿烂又要下注时,苏道玉才知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也参与了赌博,气得大吼一声:“灿烂,你在干什么?”苏灿烂这时才猛地一抬头看见了父亲,吓得一缩头,退出了人堆,大家跟着自发地散开了。
苏道玉问阮先生:“你是怎么看着孩子们的?他们赌博你也听之任之?”
“哎呀,表少爷今儿是第一天来,说是要和同学们一起热闹热闹,我也没想到他们是真的赌钱啊?”
“你不知道?他们都赌的热火朝天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嗯,我正想制止他们呢!可巧你来了。”
“景宝琛,你怎么可以在造甲书院聚众赌博?你要不要我回明了慕容老爷?”
景豆豆见苏道玉叫自己的大名,知道他生气了,在造甲,人们通常都是喊自己的小名“豆豆”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是机械地摇摇头。
苏道玉一把拉过苏灿烂,说:“今儿是第一次,我就不深究你了。你的事我和慕容老爷说了,慕容老爷让你再练几天试试看,不行再说。”
苏灿烂此时不敢和大人讨价还价了,点点头算是答应。
苏道玉走后,苏灿烂才反应过来,懊恼地对景宝琛说:“都怪你,开什么赌局?害得我被我爹发现,下午的武术练习就没得商量了,还得去。真真你害死我了。”
景宝琛也不示弱:“唉,是你自己自愿的哦!又没谁拿刀逼着你赌。”
“你要是不开赌局我不就没这事了吗?”
“谁叫你想赢钱来着?是你自己想巧,还怪别人。你数数看,你这几把你赢了多少?想赢钱还怕被人发现,你这叫做又想巧又想好,还想买头老驴不吃草。”
“你,你。”苏灿烂自知吵不过景宝琛,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这景宝琛自小就在赌场上混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场面没见过,像今天这种吵架简直就是小场面。
阮先生被苏道玉质问,心情很是不爽:“都不要吵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每人写十篇大字,我一会儿检查。”
阮先生看见景宝琛像抓树枝一样抓着笔,知道他不会拿笔,就过去纠正他的姿势,见他拿了笔也不会写字,简直是在画字,就问:“你到底识不识字?”
景宝琛点点头。
阮先生觉得很奇怪,再问:“我看你不像是识字的,你真的认识字?”
景宝琛被问得有些生气,觉得先生小瞧自己了,“我说了我识字就是识字,你不信还问我干什么?”
“那你把你认识的字写给我看。”
“写就写。”景宝琛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阮先生。
阮先生一看,这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的是“押”,“宝”,“大”,“小”,“庄”,“闲”,“中”,“发”,“白”,“万”,感情全是赌博场上常用的字啊!“那你还会写别的字吗?”
景宝琛摇摇头。
“是谁教你认的这几个字?”
“没人教,我自己看着就学会了。”景宝琛说完一脸得意。
阮先生差点晕倒。
中午吃饭,孩子们在一起讨论下午怎么才能躲过白教头的魔爪,撑到训练结束。
景宝琛很奇怪:“你们怎么这么怕那个白乃路?他不就是你们家雇来的习武教头吗?不满意就打发他走就是了,干嘛这么怕他?”
宝鉴告诉景宝琛:“你不知道,他可是胡大侠推荐给慕容老爷的,慕容老爷及其信任他,不是我们摸点烂眼药就能把他赶走的。”
“胡大侠不就是那个胡非吗?他不就是一个押镖的吗?有什么可神气的?他推荐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下午倒要去会会他。”
大家看看景宝琛,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期待着他有所作为。
下午,在怀德堂,大家把景宝琛介绍给白乃路。景宝琛对白乃路说:“听说您就是胡大侠介绍来的,胡大侠是我最敬仰的人了,他推荐的肯定错不了。坊间有传您的教学有些变态,我一听就不愿他们的意了,这胡非大侠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皖北镖局界的大拿,他的手下怎么可能是变态?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啊……”
“哦,行了,我不爱听奉承,你,和大家一样,先绕着怀德堂跑十圈再说。快去。”
景宝琛见白教头不吃自己这一套,讪讪地和大家跑步了。
宝鉴边跑边悄悄对痞儿说:“宝琛这孩子真不地道,出卖我们讨好教头。”
痞儿也有同感。
因为有了景宝琛,今儿跑步,苏灿烂不是最后了一名了。也因为有比自己还差的,苏灿烂干劲十足,比平日多跑了两圈。
景宝琛喜欢赌,通常是累极了才回家去睡,醒来吃个饭又去赌了,身体素质差的一塌糊涂,根本跑不下来。所以他每跑完一圈就去找白教头请假。第一圈结束,他说他里面的裤子穿拧把了,要停下来整整裤子;第二圈结束,他说他憋不住了,要上厕所;第三圈结束,他又说他口渴了,要喝水;第四圈结束,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说自己肚子疼,不能再跑了,一边说还一边捂着肚子说“哎呦”。
白教头不理景宝琛的滑头,让他继续跑。他跑到第五圈时,彻底躺倒不起来了,任白教头呵斥,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结果,他被罚蹲马步一个时辰。白教头忙着教痞儿他们武术,顾不上看着景宝琛,景宝琛就从蹲着,半蹲着,到最后就彻底站着了。
白乃路今天教孩子们的是太极推手,他告诉大家:“这太极拳讲究以柔克刚,‘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痞儿和宝鉴一组,心安和灿烂一组,练习推手,注意配合,要做到上下相随人难进的境界。”
一开始,孩子们都配合不好,动作很乱,经常推不下去,白乃路让大家不光注意手上的动作,还要注意脚蹬地扭转的力量,结合破力发力建立起一种平衡。这种平衡是一种互相作用的平衡,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迁就、就和。你们要用心体会,不能硬抗,也不能单纯的随流,要体会出一种借力给力的境界。
白教头一回头,景宝琛赶快蹲好,白教头一转身,景宝琛又站起来了。
宝鉴痞儿渐渐找到了窍门,感觉非常有趣,配合地很开心。心安和灿烂领悟的要慢一些,白教头就一招一式,手把手地教他们。
当天晚上,景宝琛口述,让宝鉴代笔写信给景云梁,说离家几日,顿感思家心切,恨不得赶快回去在爹跟前尽孝。这造甲的习武教头是个变态武疯子,对孩子们进行魔鬼似的训练,根本不拿小孩子当人看。自己本来是想在造甲好好学习的,但是这个武疯子不仅自己不正常,还处处针对我们,想把我们都逼疯了不可,爹爹若不信还可亲自到造甲来问问那谁?那谁?最后,还望父亲体恤到孩儿的不易,赶快来接孩儿回去吧!
景云梁看到了信,根本不相信这景宝琛的话,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吃不了苦,才有这些怪谈。就回信说:你在造甲一心想着学好,爹很欣慰。你来信说的教头之事,恐是你的个人观点,这么个糟糕的教头,你姑父不会让他在造甲存在的。当然了,你若实有委屈,尽可向你姑姑倾诉,她这么疼你,不会不管你的。最近我公务缠身,抽不出时间,一旦有空,我即刻就去看你。还望孩儿克服困难,坚持学习,这对你的一生都会有好处的,会让你受益匪浅。
景宝琛看完信,心里凉了半截,以前在赌场上输再多他也没有绝望过,今儿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觉。宝鉴安慰他说:“你爹爹是为了你好,你要明白啊。练功是苦了点,但是真的是为了我们好啊,大人苦心你要体谅啊!”
景宝琛长叹一口气:“唉,想我景宝琛,人精似的人物,却落在这造甲被犬欺,真是时运不济啊!”
宝鉴见他这么不着调,抿抿嘴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景宝琛充分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任白教头怎么教导,他就是学不会;任白教头怎么训斥,他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任白教头怎么惩罚,他就像软面条一样,死活提溜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