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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泉第一次见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小六，这是你做的啊？你晚上没睡觉吗？”
“爸，这很快的，来，我们把四哥抱上来吧！”
两人把李小四放进去，都二十六了还穿着开裆裤，腿上放了一个旧衣服盖着。
罗玉泉鼓励他，“试试吧，用手转一转。”
李小四手有些僵硬，机械地转动起来，很慢，不过也前进了不少。
他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先走直线，然后慢慢的会在屋里转圈了。
谢鹏飞拿起自己带来的斧头，把门口的门槛砍掉了，又用刨刀刨了一个圆弧的造型，这么一改造有种半月的样子，清新不俗。
罗玉泉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小四，我们出去晒晒吧，以前啊爸爸抬不动你，只能让你在家里，真是委屈你了。”
李小四点头，终于说了一个字，“好！”
他尝试自己转动轮椅，不过很快就累了，罗玉泉说，“我来帮你！”
但是被谢鹏飞阻止了，“爸，让四哥自己试试吧，他就是太缺少锻炼了，慢慢来，不着急的。”
罗玉泉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否则也不会入赘到这么穷的山沟沟。
他哪里懂得科学养孩子啊，对孩子能帮就帮，不能帮的那也没办法。
听到小六这么说，他就停住了，“小四，你再试试。”
李小四又推了一段，终于出门了，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胆怯地停在了门口，不动了，闭着眼享受阳光。
他其实是不敢向前，一出去路边来往的人就能看到他。
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异样的眼光，他只想封闭自己。
谢鹏飞知道他在想什么，“四哥，你出去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你会站起来的！相信自己。”
李小四忽然睁开眼，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要回去！我不要出去！”
舌头都是僵硬的，看来很久不怎么说话了。
罗玉泉一把按住他的轮椅，劝说，“小四，你听小六的话吧，万一好了呢，你就不用受这个折磨了！”
他两眼冒出凶光，冷冷地说，“是我不用受这个折磨，还是你不用受这个折磨了！你是不是早都不想要我这个累赘了？我知道，要不是多我这张嘴吃饭，小六就不会送人，你们就不用那么痛苦，你还管我干嘛！你们都走啊，滚啊，你们不要在我面前！”
罗玉泉被说的哑口无言，但是他能忍，小四时不时就会爆发一阵，他习惯了！
“小四，没有人不想要你，我们只是担心等我死了，你怎么办？你明白吗！”
李小四面露愧疚，不说话了，他瘫坐在轮椅上，下面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谢鹏飞这才明白他刚才忽然发那么大脾气，是羞耻！是难堪啊！
是害怕让外人看到他那难堪的一幕，所以他发火想把人赶走。
李华兰和罗玉泉两人才六十岁，也经历太多了，难怪比寻常人要老上这么多呢，瘦骨嶙峋还弯着腰都直不起来。
谁家摊上这些事都难过！
谢鹏飞蹲下来，拉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