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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雅一直都是临危不乱的男人，不管什么事情白风瑶都很难看出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心思。包括现在，顾修雅充满磁性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真好听，她一直都很喜欢。
白风瑶站在原地，握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动也不动。
“修雅。”白风瑶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声音。“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
“我，是不是像夏云栀？”
安静的病房里一直都没有顾修雅的声音。她看不到顾修雅的脸上什么事情，只是她在焦灼等。她想，如果顾修雅说不是的话她一定会信的。她一定会觉得是温秋彤为了拆开她和顾修雅才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可是如果他说是呢？
低垂的眼睑中，倒出了一片深沉的阴翳。
“是。”
正在她想着顾修雅会回答是的时候，顾修雅低沉的说话。这一刻的血液在周身凝固，让她差一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你那一晚说的话全部的都是因为我像夏云栀？”
“是。”
他说了最真的实话，同样的，也是最残忍的屠刀。斩去了雪亮的双瞳中最后的光彩，满满的死寂。深深的，充斥着一片荒芜的绝望。
她笑的凄凉。
“我刚才在想。只要你说一句不是，我一定会信的。”
所以，她真的是夏云栀的替身，顾修雅的玩物？
竭力隐忍她最后的眼泪。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风吹着一头银色的发，深邃的眼睛随风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从来，他想要干什么，做什么，全部都计划的清清楚楚。他很理解自己，完完全全的知道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可是当白风瑶这么问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个被白风瑶挖出的秘密。他许久未曾感到的心受到了一丝来自外界的慌意，像是担心会失去什么？失去这个微微像云栀的白风瑶吗？
脸上还是强大的定力营造的不为一丝所动。
他的声音低沉：“为什么想听真话呢？”
“尽管这是很傻的话。可我想知道，你在区分我和夏云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我？”
有时候看着她，似乎能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睛和眉宇看到曾经存在他身边的夏云栀。时常会让他想起那个夏天，他们在图书馆的偶遇。
对她好的真相，只是因为夏云栀。对她来说，真相肯定残忍。他没想过要和白风瑶说，可是顾修雅不会骗她，她既然问了他就会回答。
房间里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白风瑶安静的等，等着他后续的话。
“小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喜欢你，还是把你当做云栀对待。可你像云栀，我才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她再次体会到了无情是什么滋味。这就是顾修雅，无情的顾修雅。
“修雅，你真的好残忍。”
“对不起。”
他的话还是那样子的没有波澜起伏。镇定自若，他永远面对任何场合表露不出更多的情绪。
能得到他的一句对不起，应该是最大的恩赐了。
光阴若有穿梭，还能回到当年那个没有嫁给顾修雅的白风瑶多好。她走不进顾修雅的心，更加不用徒劳等待。
“要是我当初能给自己留点自尊，或者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
女人，怎能爱一个人悲哀到尘土里呢。回首，为时已晚。
白风瑶看着离婚协议书，她的身边没有笔，索性狠心咬破了食指。这个时候，她还尚能感觉到十指连心的痛，用颤颤巍巍的手指那一片洁白的地方烙印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她的名字从未被自己记得如此的清楚。浑浊的热泪从眼眶中掉下，晕染了那火红的痕迹。
顾家那憋屈的一年，她是为了顾修雅抛弃了尊严。被他冷落，每每望眼欲穿的守着他一定不会回家的房间，那种心碎和孤独。她曾经记得很清楚的也很明白的告诉自己，然后就这样忘了。因为她不争气，她太渴望顾修雅对她的感情了，怎么会想到自己再一次被这个男人骗了。他伪装的那样好，这种残忍仿佛是将血肉剥离。
白风瑶将离婚协议书捋过离婚协书上的褶皱。一条一条，一律一律，让她觉得空气变得稀薄。
“从此以后，顾修雅和白风瑶不再是夫妻。我和你也该彻底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