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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微微挑眉,表情略带讽刺意味:“我都没能子凭母贵,母妃还想母凭子贵?”
“我……”
“你可以找你的儿子去。”
金贵妃表情瞬间难看下来。
她想斥责,想怒骂,却顾忌着郁棠如今的身份,担心她迁怒到郁锦身上——毕竟郁棠的狠毒和无情已经传遍宫廷内外,金贵妃不敢冒这个险。
她只能压下心头火气,黯然垂眸:“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你该知道,本宫虽然位列贵妃,身后却没有一个可以依仗的强大家族,仅有的靠山就是你父皇的那点宠爱……郁棠,我不是不想做一个好母亲……”
郁棠忽然笑出声。
金贵妃正忏悔得情真意切,听到这个突兀的笑声,忽然顿住,不解地看着郁棠:“你笑什么?”
“没什么。”郁棠嘴角抽了抽,表情因为忍笑而少了几分冷漠,只是笑意太过玩味,确实让人心里不舒服,“只是听母妃说靠着父皇的宠爱,忽然想起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金贵妃眉头微皱,心里生出几分古怪的感觉:“什么有趣的事情?”
“母妃这些年致力于争宠,想做父皇最宠的妃子,可你……”郁棠面上又抽搐了一下,憋笑使得她今天看起来格外诡异,“母妃可能不知道,父皇真正宠爱的其实另有其人。”
金贵妃一愣,皇帝宠爱的另有其人?
“谁?”
“可能是父皇瞒得太好了,所以不但前朝大臣不怎么知情,就连父皇的枕边嫔妃也没听到风声。”郁棠幽幽叹了口气,“母妃可曾想过,三年前父皇为何要把我送去东澜?”
金贵妃茫然:“不是去为质吗?”
“其实早在朝堂上商议由哪个公主去东澜的时候,我的画像已经被送到了东澜将军的手里,所以由我去,是早就注定的结果。”郁棠嘴角微扬,眼下再说此事时,言语间已然没了恨意,只剩下云淡风轻,“画像是裴修竹画的,废太子郁宸亲自派人送去的,而父皇是个知情者。”
金贵妃闻言更懵了:“三年前裴修竹跟你成亲在即,他为什么要送你去为质?他……”
她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他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让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以大局为重,所以……”
“母妃真是天真。”郁棠叹了口气,“因为他是父皇宠臣啊。”
她刻意加重了“宠臣”两个字的音调,说完还笑了笑,没再多加逗留,转身离开。
金贵妃呆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嘶声道:“你……你说什么?!郁棠,你给我回来!回来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郁棠早已走远,听不见她的呼喊。
金贵妃脸色刷白,想到郁棠怀里的意思,一时既难堪又恶心,胃里一点点往上冒酸水。她命人拿来痰盂,抱着痰盂吐得昏天地暗。
郁棠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屏退左右。
甘泉宫里宫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贵妃无法想象皇上跟裴修竹那些“彻夜长谈”的日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她更不敢去想,皇上刚宠爱过一个男人,是否转眼又到她的宫里,跟她翻云覆雨。
她一想到那根东西这么脏,这么脏,她就吐得更加厉害:“呕!呕……”
恶心完金贵妃,郁棠心情愉悦地走出甘泉宫,乘着满天星光出了宫,觉得今夜的空气都香甜了不少。
或许她骨子里也是个恶劣的人吧,她想。
毕竟她身上流着父亲下作的血液,也遗传了母亲自私冷漠的本性,她着实不该是一个善良的人——三年前的自己应该不是真实的自己。
现如今的郁棠才应该是皇帝和贵妃的子嗣,跟他们一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就连别人的喜欢和愧疚都能拿来当利器。
郁棠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大概是因为册立大典之后,她就要搬进东宫住了,幕后之人担心再也找不到机会,郁棠这一晚遇到了刺杀。
就在她策马行至长街上时,一道离弦之箭破风而来,“嗖”的一声,直直对着郁棠门面而来。
郁棠对这种声音太过熟悉,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美好记忆,让她反应比一般人更灵敏些,察觉到箭矢射来时,她身体急速朝后弯下,泛着寒光的箭矢就从马匹上方飞了出去,“铮”的一声,射到了长街对面的墙上,然后跌落地面。
郁棠不慌不忙地坐直身体。
嗖嗖嗖嗖!
顷刻间六个黑衣人如握着剑出现在眼前,把她一人一骑牢牢包围……
黑衣人个个蒙着面,在黑夜里只露出两只眼睛,阴沉死寂而充满着肃杀之气。
六个刺客,刺杀一个连护卫都没带的公主,显然轻而易举。
然而这只是他们想当然的想法。
郁棠躲过一箭之后,六个黑衣人出现得很快,可还没等他们提剑出手,另有数位黑衣人仿佛夜间鬼魅一般,闪电般悄无声息地上前,一人一个,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噗呲”,便将刺客如数抹了脖子。
地上倒下六具尸体。
郁棠端坐在马背上,静静看了这死去的六个人,深敛的眸心藏住了所有真实的情绪,她沉默良久,然后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