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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再次将萧寒拉回了醒不来的噩梦里。
他微微垂着头，站在病房门口，静默地犹如被抽走了灵魂。失去血气的脸上木然一片，失去聚焦的眸子空空的，笼罩着深不见底的雾气，而发白的嘴唇已经被不自知地咬出了深深地红痕。
一步之距的秦自旸绷紧了神经，担忧的快要失控，却攥着着拳头不敢冒进。直到护士出现，将萧寒从这羞耻的真相里挣脱出来。
萧寒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秦自旸一眼，深沉如墨的眼里，阴郁又沉寂。秦自旸心一惊，萧寒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神，让人心惊胆颤。
忽然，秦自旸感到臂上一松，禁锢感消失了。猛然心一空，低头便看到了萧寒缓缓收回的手。苍白，修长，青色的血管盘踞在消瘦的手背上，像是在阳光下还在挣扎着呼吸的枯萎枝丫。
“阿寒…”
你可以抓着我，你可以信任我，你可以让我陪你一起面对。
手里拎着的袋子从手指失力地落在地上，轻轻砸出一声闷响，却像是重重地砸在秦自旸的心头。
他多熟悉啊，萧寒这样的难过，失望，痛心。可他却没办法让自己此刻做出反应做。这一幕，是在重演？
此时，萧寒站在他面前，门里是叶昱。
三年前，萧寒也站在门外，门里，是他自己。
命运仿佛进入了一个不死不休的轮回。可萧寒何辜？要一次次被践踏？
秦自旸恍惚着快要看不清时间了，眼前的一幕幕变成了定格下来的画面。他不确定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幻想。他想伸手，却怕萧寒的幻象一触即碎。
他失望地抿着唇，脱力般地抬了抬手，便立刻仓惶垂下。
他不敢，不能触碰。
就是这片刻的恍惚幻境，秦自旸就错过了拦住萧寒的机会。
萧寒突如其来地转身飞奔，即便秦自旸瞬间伸手一抓。却也慢了半拍。
大脑失去功能一般。只有纷繁的杂乱。再回神，萧寒已经消失了楼梯间了。
秦自旸不顾护士的呼喊，大步追上去。心跳如雷，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三年后卷土重来。
他不想再尝一次。
楼梯间没有人，只有萧寒晃动的身影远远跑在前面。秦自旸眼神追着他的方向。凌乱的步伐，急促的呼吸，在一追一赶中如雷贯耳。
“阿寒，别跑！等等我。”
眼看萧寒就要跑到人来人往的底楼，秦自旸再也忍不住了，焦急地吼叫起来。
萧寒置若罔闻，连停顿也没有，一头扎进了人群。
此时萧寒的状态，隔了很远，秦自旸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像在躲什么，又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脸的惊恐。
他不仅想摆脱刚才听到了所有，他还在试图摆脱一些秦自旸看不见的东西。
两人追逐着，每当秦自旸觉得自己要追到了，萧寒又远了。眼看他快要跑出了医院。秦自旸瞳孔猛然收缩，憋着口气冲上去企图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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