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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倚在床头的秦自旸好像听到萧寒的话，无力地摇着头说：“我不要。阿寒难受，我要和他一起难受。我病了，就不会去打扰他了…”
秦自旸含含糊糊的话，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了萧寒。他…
何必自苦呢？
萧寒苦笑着，胸中越发烦闷了，可嘴上还得哄小孩一样哄道：“你好好的，退了烧，你就不难受了。阿寒也不难受了。”
也许是听到“阿寒”两个字，秦自旸似乎醒了过了，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寒坐在床前担忧地看着他。
秦自旸虚弱一笑，朝萧寒伸出了手，目光涣散，嘴里轻轻道：“阿寒，我又看到你了，真好。我生病了是吗？好难受。可是生病就能梦到你，我不要好起来，不要好起来。阿寒，我好想你啊……”
秦自旸的手根本不是朝着萧寒的方向来的，只是被烧迷糊了而已。萧寒不想听他说梦话，只好应了他的话：“躺好，别动，不然我就走了。”
秦自旸一听，顿时极了，就想扑过来抓住萧寒，险些将手边的水盆打翻。萧寒刚把水盆放远了一点，就听见秦自旸悲戚的声音：“别走，阿寒，我不动，我忍着，你别走好不好？你怪我是不是？你恨我是不
是？连梦里也不愿意见我一面吗？”
萧寒被秦自旸抓住了手腕。冰凉的手表贴在手上，带来一阵痛意。
“躺好，不然我真走了。”
萧寒忍住了甩手而去的冲动，只是将左手挣脱出来，重新拧了毛巾放在秦自旸额头上。
秦自旸以为自己在梦里，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寒，毛巾贴着皮肤的凉，让他不自主地皱了皱眉，却也忍着没动：“我不动，你不走了是吗？阿寒，我好想你，好想你。”
萧寒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样子，忍着心里的情绪安慰道：“不走。你把眼睛闭上，睡一觉就好了。”
“不要，我要看着你。阿寒，我好想你。我好恨自己，弄痛了你，弄丢了你。阿寒，你可以再给我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吗？”
秦自旸一句句地重复着这句话，让萧寒脑子里针扎一般的细密疼痛。
萧寒不想和一个生病的人纠缠，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不时给他换个新毛巾。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烧退了下去。秦自旸急促不匀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而困意也逐渐入侵了秦自旸不甚清明的大脑。
睡意袭来之前，秦自旸一阵恐慌，仿佛预感到什么，他睁大眼睛，拉住萧寒的右手，无助地祈求着：“阿寒，别走，阿寒，求求你，不要走……”
渐渐地，秦自旸还是在令自己恐慌的无力感中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床上。
发烧的明明是秦自旸，萧寒却汗湿了整个后背。
看着秦自旸安稳的睡颜，萧寒心里涌上一阵悲哀。闭了闭眼，不去深究这奇怪的情绪。
冬夜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这一夜，萧寒没有睡。
发生的一切，于秦自旸来说，如梦一场。对萧寒来说，也是如梦一场。只是他醒着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