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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咽口水，帮他把糟乱的头发用手梳到耳后，露出他小巧但漆黑的脸。
她想想又问，“那你一个人在这乞讨？多久了？”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了盛开的海棠花。”
海棠花？春天来的，联想一下上一次边境的战事的确是在春天。
姜非晚忽然想起什么。
上一世的这段日子，她正在专心帮顾晋疏通留在宫中当伴读的关系。
再加上顾疆带着陆鸢回府，她要操忙的事情就更加多了起来，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没机会碰上这小乞丐。
可她记得之后没几天，有个小乞丐死在了东街的巷子里。
她为什么会记得呢？
因为当时顾晋突然失踪，最后找到是在那条巷子里。
……
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
看着眼前的孩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若仅仅是一碗馄饨也就罢了，可如今有救命之恩。
缘分如此之深，姜非晚必定是要收养这个孩子了。
芝华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低头想了想什么，貌似有点担忧，捏了捏手指，小声在她旁边说道。
“小姐，若是你想感谢，我便命人安排，定会送去一个好人家好好抚养的……”
姜非晚捏紧了小乞丐的手，“不，先带回去，再做决定。”
芝华紧张，“小姐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收养这孩子？只怕真如那店家说的，万一是战犯…”
姜非晚撇了下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
她轻声的话还没说完，那小乞丐仿佛听懂了似得，小心翼翼凑近来，“我不是战犯，我只是杀人而已。”
姜非晚咂舌，“杀？杀人？而已？！”
芝华欲哭无泪，紧紧拽紧了姜非晚的衣袖。
“是，杀人。”小乞丐点点头，没有玩笑的意思。
姜非晚想到他刚才如此精准又迅速的手法，她是绝对相信他这番话的。
信息太劲爆，她今日出来不过是想要简单的吃个早点，随后回护国公府，询问父亲关于彩礼的事。
却莫名其妙遭受了身死危机，而且还和顾老夫人身边的人有关，又被一个与顾晋有关联的八岁孩子救了下来。
这一切……太凌乱了。
反倒叫她一个大人在孩子面前显得有些慌张无措了。
姜非晚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不知道你从前遭遇过什么，但你方才救了我，我想要带你回去，算是报答会让你往后余生无忧。不过我不太希望给我的家人惹麻烦，回去之后，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世。我再决定把你养在哪里。好么？”
孩子肯定是要救的。
不过她身份特殊，父亲如今处境艰难。她不能够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若是这孩子会成为父亲的麻烦，那么她也会把他送去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乞丐很明显拥有着与八岁不符的理智和智慧，他点头。“您放心，我很干净，不会……有危险。我可以护你，替你杀人。”
这话又让姜非晚一噎，匆匆与芝华对视一眼。
她便做了决定。
“好吧，既然如此，我先带你回去。还有……‘杀人’这两个字不能乱说，生命是宝贵的，无论是别人的还是你的，都不能轻易了解，知道吗？”
闻言，那孩子眼睛里闪烁着迷茫，“宝贵的？”
这个新鲜的词语他似乎是第一次听说，又或者是第一次有人将这样好的词，用作在他的身上。
于是他又确定了一遍，“我么？”
姜非晚扬起的笑凝住，也不知这孩子究竟经历过怎么样的痛苦，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