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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哪吒将这白面猿猴也带入了小世界里,先养在大山之中。
他说道:“这山中有狼,你小心点,别被狼给吃了。”
白面猿猴久未呼吸到山中新鲜空气,一时喜不自胜,在古树藤蔓之间上蹿下跳,疯够了,又跳回哪吒面前,人模人样的行了一礼。
它说道:“数十年不得自由,今日得见天光,若是被狼吃了,说明我命当绝。”
“原来你会说话。”
“跟在人身边几十年,怎么都学会了。”白面猿猴抓耳挠腮,“这里面天地元气好生浓郁。”
哪吒见这猿猴根骨奇绝,空有纳神境的修为,却不通什么道法,于是又叫它拜自己为师,传它五行遁法。
接着告诉它山脚下平原上那镇子里活着的都是他的家人,叫它不准骚扰,日后得了机会,必然放它回归世间。
白面猿猴又拜倒在地,嘴里称谢。
次日一早。
纣王问妲己说道:“昨日与伯邑考学琴,可有所获?”
妲己昨天在摘星楼上与伯邑考颠鸾倒凤,此时听纣王问,面如桃腮,再想伯邑考,仍旧回味无穷。
便恭敬答道:“伯邑考传琴,颇为用心,妾身虽然愚钝,学了一晚相较以往也大为长进。”
纣王听了高兴,于是命伯邑考继续为妲己传授琴艺,朝堂之上,又召伯邑考上殿,想见识一下这能歌善舞的白面猿猴有什么本事。
这一问,伯邑考又面如苦瓜,他昨日失魂落魄的回去,洗了好几遍的澡,出来之后就听到白面猿猴打晕守卫逃走的消息,往后一倒险些晕死过去。
但纣王问了,他只好老实回答,纣王本来正在兴头上,此时一盆冷水浇下来,顿时脸黑如墨。
他冷声问道:“伯邑考,你可知欺君之罪,当受何刑?”
伯邑考听了,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见情郎如此模样,妲己心中反倒不忍心了,她此时还念着伯邑考的好,把一股妖气往纣王面上一吹,香的纣王眼里发晕。
天子一转头,见妲己脸上妖容,光莹娇媚,色色动人,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妲己说道:“白面猿猴乃是畜生,跑了去捉便是,伯邑考千里纳贡,足见其忠,愿父归国,足见其孝,如此忠孝之人,怎能因为一只猿猴降罪于他?”
“爱妻之言甚善,既然伯邑考无罪,忠孝两全,等他将琴艺尽数传与爱妃之后,便放他父子二人归国。”
一旁比干听了这话,更觉得惊异。
原本这妲己每每有言,都是裂人心肝,惊世骇俗的毒计,如今怎么跟自己心往一处想了。
可马上他又听到纣王说,伯邑考与妲己传授琴艺,又抬头见妲己看伯邑考眼神。
比干玲珑心肝,马上就瞧出其中猫腻,大惊失色,可奈何苦无证据,也不敢直言上奏,只扭头看正在低头谢恩的伯邑考,心中暗恨。
他想我念西伯侯故交,又觉得你孝心感天动地,替你上书天子,说尽好话,你可倒好,怎敢有辱天子。
比干又抬头看妲己,正巧让妲己瞧见他眼中愤恨,吓了一跳。
她想这朝歌城中,人人都知比干睿智,难不成让他瞧出了什么?这可不好。
谁知哪吒火烧了轩辕坟,本以为比干因此逃过一劫,却不知道天道自行转动,又开始往原本的路上走,也是因他出手救伯邑考,妲己又记恨上了比干。
堂上众人各怀鬼胎,等伯邑考退下,宴席完毕,妲己回后宫歇了,独留纣王和两个宠臣还在殿上。
纣王见舞姬香汗淋漓,顿觉心猿意马,想脱去衣服到堂上与众舞姬共舞,见费仲和尤浑还在,心有不悦,便开口问道:“酒宴已经撤去,二位卿家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纣王偶尔清醒时也精明,他深知这二人平日最有眼力见,此时留在这里不走,必然是有事相奏,这才有此问。
尤浑出席,说道:“启奏陛下,臣常去羑里看姬昌,深知这姬昌外若忠诚,内怀奸诈,以利口而惑众臣,面是心非,终非良善,臣恐放姬昌归国,反同东南二处一起兴兵扰乱天下,到时候军有持戈之苦,将有披甲之难,百姓惊慌,都城扰攘,诚所谓纵龙入海,放虎归山,必然后悔。”
纣王听了,也觉得有理,微微皱眉说道:“可朕圣旨已下,众臣皆知,哪里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尤浑在原地踌躇,没了办法,反倒这时一旁费仲出班,说道:“陛下,您之所以要放姬昌归国,不过是感念伯邑考孝心,可微臣却听说,这伯邑考外似忠厚,实则和姬昌一样,百般奸猾,虚伪至极,臣恐陛下和娘娘都被这伯邑考蒙蔽了啊。”
“都是虚言。”纣王摆手,“两位卿家,若有谋略就赶紧献上计来,不然的话就自个儿退下,不要打扰朕看歌舞。”
堂下二人都知道纣王现在又是小头控制了大头,费仲说道:“这伯邑考大奸大恶,隐藏极深,不如明日开宴,喊他过来,以酒灌之,到时再试他一试,若有反叛不臣之心,乱刀砍成肉泥,以绝后患!”
纣王边听边点头。
一旁尤浑又开口道:“我近年来在羑里与姬昌相交,已是好友,然而臣深知私交比不得国事重要,这匹夫自视甚高,常自诩有通古今未来之能,要试他也好试,等将伯邑考砍成肉泥,再做成丸子与他吃。他若不吃,说明其真有本事,切不可放虎归山,也当堂斩首,他若吃了,说明也是沽名钓誉之徒,不足为虑。”
“卿家果然妙计!”纣王拍手,喜不自胜。
费仲尤浑此时才对视一眼,一齐告退,独留天子一人与西岐进献的十名美人共享歌舞。
又无好处,这费仲尤浑吃饱了撑得,要与姬昌和伯邑考过不去?
原是他二人手里各自收到西岐来信两封,价值黄金万两之谢礼,求他二人做一件事,便是想尽办法,不让这伯邑考归国。
又加上伯邑考来朝歌时,也未曾先去拜会他们,二人也不互相知会,奸佞之心自然通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便又为伯邑考设下一桩毒计。
然而伯邑考此时根本来不及想这些。
他现在非常痛苦。
不过相信这世间很多人愿意替他承受这种痛苦,不瞒各位,我就愿意。
今夜妲己又把他召到了摘星楼上。
头顶群星璀璨,俯瞰朝歌,灯火同门。
这本是纣王宴饮之地,然而妲己此时竟在殿中央设了一处软榻,连琴也不带,直接就扯他进了被窝。
身下之人贵为朝歌皇后,万民之母,又偏偏生的千娇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