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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什么耐心听下去，直接给他下了一锤重音——“一个沈千遇，换你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要还是不要，你自己考虑清楚。”
他沉默了一分钟。最后回答我：“好。”
“呵。”
不出所料。
看到了吗？沈千遇，你就值得他一分钟的迟疑。
我挂断了电话，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直到陈莹来拍门，急促道：“沈千遇的情况不太好，方哥你快去看看！”
我赶紧打开门跟着她进卧室，他正抱紧被子蜷缩在床脚，脸上泪痕遍布，手脚剧烈的发抖，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濒死的鱼，脸色惨白。
我想要走过去。陈莹在身后拉住我，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别过去。我冲她摆手，还是慢慢靠近了他。
沈千遇察觉到了我的靠近，拼命往后缩，哭噎着拿被子挡住自己。我走到他身前时，他已经哭不出来了，缩成一小团，放弃挣扎了一般把纤细脆弱的后颈露出来，像是认输与臣服。
我知道，他是ptsd犯了。
我把手轻轻的抚在了他的后颈上，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抚摸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好久之后，在陈莹目瞪口呆之下，他的颤抖幅度肉眼可见的变小。
我之前只是猜测，或许沈千遇并不排斥我的靠近。现在也只是怀着赌一把的心态去尝试的。
我赌赢了，他真的不排斥我。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别害怕……”我哄他，帮他拍背顺气。他手臂上新的划痕溢出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触目惊心。
这十多分钟很难熬。
直到我再三确定他真的平静下来之后才放开他。帮他盖上了被子，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出了卧室，陈莹拉我到阳台边，慎重而严肃地和我说——她遇到了工作生涯中的瓶颈。
“和资料里写的一样，病症只重不轻，他的性格很奇怪，不是典型的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他在尽力地伪装成一个健康正常的人，以至于这样成了习惯，但心理上的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心理上的矛盾让他变得敏感多疑，看似他在配合我的工作，实际上他竭力避免和我诚实坦白的交流，他还是比较排斥我，这让我无从下手。”
“他的情况是否可以用药品缓解？”我问。
“用处不大，”她摇摇头：“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之前应该接受过除我之外的心理医生的治疗，也定期服用过药物，但是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甚至还恶化了。长期滥用药品有时会引发他的精神分裂症。”
陈莹略带遗憾地说：“他就像一潭沼泽，不是安静，而是死寂，什么东西都激不起他的反应。但是屈长虹可能通过极端的手段强迫他进行改变，他也就强迫自己，自我催眠，一面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面从心底更加厌恶恶心虚伪的自己，久而久之陷入无解的死循环，只会加重病情。”
我沉默的听着，点了一支烟，听她继续陈述：“我试着尽力去找他的ptsd应激源，找到了一个。”
“是什么？”我哑着嗓子问她。
“我当时问他，关于在福利院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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