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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一点凝固。
事实证明某一领域的天才不是在所有事情上都是天才。
看着那一坨黑乎乎的粘稠物,我顿时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疼,沈千遇看着我的表情,脸腾的一下红了,手足无措,尴尬地僵在原地:“方……方先生,您回来了。”
我说:“嗯,我回来了。”,我接过他手里的铲子,将那一坨黑泥温柔地丢进了垃圾桶,“不会做饭没关系,我第一次做饭也是这样,以后我来做饭就好了。”,沈千遇表情悄悄的垮下去,嘴唇嘟起来。我立刻补充说:“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的。”
他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拿出新的食材,洗好了开始切,一边切一边从最基础的用刀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怎么给肉去腥,他听得很认真,我随口问:“怎么突然想学做饭了?”
沈千遇支支吾吾地,没好意思开口讲,我笑了一下。也没再问,顺便跟他约好:“后天下午有空吗?一起出去吧。”
“……啊?……好的”,他犹豫了一会儿,乖巧地点点头。
饭菜都做好了,我拿了筷子递给沈千遇,我正准备去把电视关掉,安安静静地吃饭,电视里新闻主持人就切播了下一条新闻——
“本台记者了解,荣晟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屈长虹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与终壹科技达成合作关系,成为互利共赢的伙伴,据悉这是荣晟与终壹的第一次合作,荣晟集团的股票也因此增幅迅速……”
沈千遇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握筷子的手抖得拿不住筷子,像逃避一样埋下头,拒绝接触我的视线。我连忙把电视关掉,问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比较抵触我和他有联系?”
屈长虹是沈千遇抑郁的源头之一,我只想着安排自己的计划,却忘了想沈千遇是否能够接受,他会不会因而丧失对我的信任……
“不……不是!”他猛地转过头来,急切地解释:“我只是,我没有,我想……想看到方方先生,电视里会有。今天,方方先生晚回了一个小时……我在门口等了,没有等到……我害怕您不喜欢我了……所以……”
“不喜欢你了?”我脑袋里一串串的问号,“你是说,我晚回一个小时就是不喜欢你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缺乏安全感,仅仅是因为堵车而迟到的一个小时都能让他脑补出我抛弃他这样的事情。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是因为路上堵车,沈千遇的状态已经开始变得不对了。他好像被拉进了一个情景里,眼睛渐渐失神,瞳孔也慢慢空洞起来,生理性的泪水开始往下掉。
“不喜欢你了”这句话像一个按钮,把他从正常的状态一下子拉回到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的情景里,他用力咬着下唇,眼眶瞬间通红湿润,表情难堪而又麻木,嘴角熟练的挤出一丝没有感情的笑容:“没有关系的,如果您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反正我已经……”
已经习惯了。
乖小孩儿才会被人喜欢。
沈千遇不会被人喜欢。
从来就不会。
“千遇很乖啊,叔叔阿姨们都很喜欢你。”长远的记忆里,妈妈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递给自己一颗糖:“乖小孩儿应该有奖励。”。四岁的沈千遇笑容灿烂得耀眼,伸出小胖手把糖再送回去:“妈妈也很乖。千遇也喜欢妈妈,所以妈妈也要有奖励!”
那个时候好像没有人不喜欢他,所以从那之后的沈千遇永远也想不明白,到底还要怎样才能乖得让人喜欢他。
父母离世的时候他整日整夜的哭,身边一大群陌生的叔叔阿姨,没有一个抱起他,没有一个人给他擦眼泪,喂他一颗糖。四岁的小千遇两天没有吃饭饿到虚脱被送进医院之后,除了年迈的爷爷奶奶之外没有人来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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