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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还小，十二岁的年纪，刚上初中。
表哥的死让她失去一个深爱的人，也失去一个爱她的人。
她一遍遍复盘表哥离开家的那天早上，无限次假设，如果他吃了早饭再走会怎样，如果他不送自己上学会怎样，如果他不去加班会怎样……
那之后的春节，依然会有照片寄来，依然会被塑封。
可原本三天才能塑封结束的照片，仅仅一个小时，就拿回来了。
这四年的照片，只是照片。
如果不是意外，那么，那些就不是她的错觉。
照片，曾经很重要。
如果不是意外，那么，爸爸妈妈真正想寄给的她的东西，等于零。
姜晚风嗓子眼发痒，低低哼咳一声，眼圈发热。
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矛盾，希望是意外，希望不是。
“谢谢你告诉我。”她声音很轻，风一吹抓不住。
徐晨光心底一阵紧缩，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抱歉，其实也没有真正的证据，我就想忍不住告诉你。”
距离真正定论翻案，还有非常非常艰巨的距离要走。
姜晚风缓缓摇头，“这些就够了。”
今晚的冲击太大，她需要消化吸收，然后重塑世界观。
徐晨光看她沉静的眉眼，觉得她看似平静，却平静地仿佛要破碎。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我那天让我爸查一下你的资料，没想到他对你表哥还有印象。”
“这些年全国各地也都有意识收集这方面的资料，他们局里也在研究，将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但是这件事，还是保密阶段。”徐晨光最后说道，“只是我想接近你，苗振邦又是你的亲人，我才正好利用了这一点，不然，这个消息是万万不能透露的。”
“知道了。”姜晚风回复他，“谁都不会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任何时候。”
她站直身子，娇小的身影恢复孤傲挺拔，“徐晨光，你表白过，我也说过不能接受。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更不会浪费时间在感情身上。”
她正面对他，坦荡，郑重：“请你说个我能办到的答谢方式。”
徐晨光整个心脏都为之跳动，她这样历尽铅华仍倔强不屈的模样，完全扎根在他心尖上，让他痴迷陶醉。
他略微沉吟，尝试开口：“我想给你补习功课，不算耽误你好好学习吧？”
“抱歉。”姜晚风神色不变，“我找了数学课代表给我补课。”
一个女生。
徐晨光再提：“那每天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
“只是吃饭。”他又补充。
“抱歉，做不到。”她马上要封闭了，不可能每天一起吃饭。
徐晨光深吸一口气，笑了一声，“你是真……”
说不上来。
也不带劲。
明明安静乖巧，却让人拿捏不住。
“那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他没辙了，想不到更好的答谢。
“不行，现在想。”姜晚风不给他欠着的机会，“实在不行你说个价格，我可以付钱。”
“姜晚风。”徐晨光上前一步，靠得略近，“你明知道我不图钱。”
姜晚风后退，拉开距离。
“我给不了别的。”
“行。”
徐晨光双手插兜，缓缓向天台门边走去，“那就再给我一个，‘选我’的机会——在下次与鹿兰川二选一的时候。”
下次？
姜晚风皱眉，还没说话，徐晨光已经快速迈步跨进大门下楼，不再给她否定的机会。
她追到门边，想去喊住他，思索一瞬，又觉得没必要。
二选一，谁都无所谓。
鹿兰川本来也不会是她的第一选择。
思及此，她又稍微退回到天台，拿出手机。
远处星空与楼宇相连，万家灯火安静祥和，一轮弯月挂在天边，皎洁清凉。
电话拨通。
“小姑姑，怎么了？”电话那边声音粗噶低沉，像上课刻意压低了音量。
姜晚风狠狠咬唇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苗熊飞，你为什么想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