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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柔出嫁这天,沈长渭允许苏妙莹出来见一天人。
不过只许她待在女儿的房间里,见一些与沈家关系较近的亲戚,还安排了六个嬷嬷轮流看守着。
苏妙莹难得有机会将自己收拾干净。她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裳,望着镜子里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儿,泪水打湿了厚厚的脂粉。
“我的乖女儿,今后就靠你自己了。”
苏玉柔把手搭在母亲的手背上:“女儿明白。母亲,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儿时,她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大婚时的场景,一次比一次隆重且喜悦,从没想过,真到了这一天,会是这样的伤感。
今日沈家来了许多客人,四处张灯结彩,远处浮华的喧嚣声,一直传到闺房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可苏玉柔却觉得外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有母亲的眼泪,和即将嫁去窦家的忐忑,长久地陪伴着自己。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眼中忍不住泛起泪花,又被母亲急忙擦去。
“莫哭,莫哭,小心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苏玉柔只好将眼泪憋回去。
很快就到了傍晚,天色暗下来,吉时也到了。
在一片锣鼓喧天中,苏妙莹依依不舍地为女儿盖上红盖头,由苏昱衡背上了花轿。
沈家的人都聚在院子里为苏玉柔送别。
沈若芙看向苏妙莹,发觉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望着父亲的方向。
父亲今日在席上喝了些小酒,脸上泛着一丝红晕,却始终都没有看苏妙莹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花轿远去后,他牵起站在后头的芸娘的手,转头去了会客厅。
沈若芙收回目光,命人重新将苏妙莹带回去幽禁。
……
宴席结束后又过了两日,孟老夫人和孟茗书便准备启程回河北河间府了。
沈见青一早没有去私塾,而是同姐妹俩一起送外祖母和舅舅离开。
今日,也是父亲向苏昱衡下逐客令的日子。
苏昱衡的伤已经养好了,沈长渭断不能容忍那个奸夫的儿子再留在沈家,玷污沈家的血脉,命他在两日之内,搬离沈家。
苏昱衡决定去投靠苏家远在河南的亲戚。
他原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一遭失势,那些个平日里受他压迫,却碍于少爷的身份,不得不对他卑躬屈膝的奴才,怎能不趁此机会施加报复。
这天早上,趁着苏昱衡还没睡醒,十几个奴才一拥而入,冲进他的房间,到处翻箱倒柜,搜罗值钱的东西。
什么绫罗绸缎、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全都搜刮得干干净净,连上好的纱罗做成的亵裤都没给他留下一条。
苏昱衡急得直跺脚,拼了命地阻拦,却架不住人多势众,没两下就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
才好没多久的伤被这么重重一摔,疼得他天灵盖都要裂开了,一时半会竟没站起来,趴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给我等着,等哪天你苏爷爷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两个小厮旁若无人地埋头在柜子里翻找,其中一个突然高举起手,惊喜地喊道:“你们瞧,这里居然有女人的小衣!堂堂公子哥,居然私藏女人的小衣!真是下流!”
“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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