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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肩头黑色海藻般的长发,乌竹眠把指间垂坠的金丝珠玉缠在了他的发上:“好了,这林中危险,咱们先去找小师妹吧。”
她笑着问道:“小师妹你还记得吗?”
少年点点头,从乌竹眠怀里站起身,顺势把她一起拉了起来,嗓音如玉石相击:“那个……力气很大的、总是在跟梅花桩较劲的、还说我脾气差的小师妹。”
这绝对是在记仇吧!
乌竹眠有些失笑:“她同你开玩笑的。”
见少年轻声哼笑,她连忙转移了话题,一边带着他继续去追寻踪蝶,一边好奇地问道:“上次看见你,你的年纪好像比现在要大一些。”
现在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少年乖乖地跟着乌竹眠走,用小拇指轻巧地勾住她的食指,衣袍如水一般迤逦:“这是我刚化形时的样子,你没能看到,我想让你看一看。”
乌竹眠听得心软,回头笑道:“都很好看。”
少年露出一个克制的笑:“我现在还有一个人类的名字。”
这勾起了乌竹眠的好奇心,追问道:“叫什么?”
少年勾着手指轻轻晃了晃:“谢琢光。”
只见他用极黑极深的眸子盯着她,意味不明地说道:“当年你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说我的剑身似琢玉,如天光。”
乌竹眠愣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且慢是她在师父的指导下亲手打造出来的,那时她才七岁,不知从哪里捡到一块材料,漂亮得像宝石一样,她一眼就相中了,非闹着要用来打一柄剑。
当时她和师父都没想到,这把剑会陪着她一路修炼闯秘境,陪着她夺得御神大会头筹,陪着她斩妖除魔,一直到死,成为修真界第一剑尊。
谢琢光学着七岁的乌竹眠,微微扬起下巴,一副拽天拽地的小屁孩模样:“师父师父,你看,这剑似琢玉,如天光,不如就叫它……且慢吧!”
“谁要是跟我打架,我就大吼一声‘且慢’!直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乌竹眠一把捂住了脸。
不要突然开始说她小时候的黑历史啊喂!
看着乌竹眠一言难尽的表情,谢琢光忍不住笑出了声:“当时我就在想,这人到底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呢?”
他虽只是一块生了灵智的金石之玉,但潜意识告诉他,自己好像突然有了一个猥琐又丢脸的名字。
所以一开始,每次乌竹眠捞着他去打架,大喊“且慢”的时候,他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好了好了。”乌竹眠赶紧转移话题:“琢光是吧?这名字好听!”
谢琢光的瞳孔里盛着月光和笑意,轻声笑道:“且慢我也很喜欢。”
只是原本在他心中,希望且慢如传言一般,是陪着她一起沉入奈落界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只见前方的寻踪蝶忽然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停在了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旁边,还有短兵相接的打斗声和灵力碰撞的轰炸声自风中传来。
乌竹眠立刻反手拉住谢琢光,足尖轻点,一跃跳到了那株大树伸展的枝干上。
只见树后一只体型巨大的骨猿正如山一般静立,周身的幽幽白骨在月下散发着惨白的光,眼睛的位置飘着两团死气沉沉的磷火,直视的时候会让人陷入到一种失去理智的可怕幻觉之中。
乌竹眠反应很快,立刻催动灵力抵挡,转头捂住谢琢光的眼睛:“不要直视它。”
谢琢光长长的睫毛在她掌心挠了几下,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平静:“不用担心,幻术什么的,对我都没用。”
乌竹眠这才放下手,避开骨猿,回身去看它面前较空旷的平野,
正在交手的是百里枝和褚翊,在幻觉中,他们已经认不出对方了,只是彼此眼中最憎恶的东西。
两人的修为虽然差了好几个境界,但百里枝的情况显然不太稳定,双眼赤红,颇有一种要走火入魔的趋势,而褚翊身上带着的法器又比较多,一时竟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他们都在以命相搏,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连衣袍都被血浸透了。
乌竹眠真的是麻了,第一次在登仙楼见到百里枝时,他就是差点要走火入魔的状态,怎么过了一百多年了,他还是老样子。
她从芥子囊里分别掏出两张破障符和清心符,甩到了百里枝和褚翊的身上,他们中幻觉以后,只要是进入范围的活物,不管是谁,都会成为针对的目标。
要不是担心其他人出事,她还真不想管这两个神经病。
忽然,一根绑着白布条的树枝从对面杂草丛后慢慢升起,在空中晃了几下,那白色在夜色中很扎眼,乌竹眠一眼就看到了。
她拉着谢琢光朝那边跑去。
只见杂草丛后,李小楼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看见乌竹眠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难掩激动的神色:“小师姐!你可算来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了走在后面的谢琢光身上,有些发懵,不等乌竹眠出言阻止,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跟你仇人在一块呢?”
谢琢光的脚步放缓了一些,瞳孔泛起幽暗的光,把那两个字在唇齿间来回磨,反问道:“仇人?”
“哈哈哈哈!”乌竹眠干笑两声,打死都不承认:“小师妹认错人了,你知道的,她以前眼神就不好。”
李小楼:“……我还在这里呢。”
乌竹眠朝她疯狂使眼色,短短几个字被她咬得重重的:“小师妹,这是且慢啊!他化作剑灵了!”
李小楼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看向谢琢光:“且慢?那个说两句就要生气然后非得你去哄了才能好的且慢?”
谢琢光皮笑肉不笑:“前面需要加这么多莫须有的形容吗?”
乌竹眠拉着他的手,面露不赞同,义正言辞地反驳:“小师妹你别胡说,我家宝贝剑脾气不知道多好,你们都不懂他的好!”
谢琢光这才开心了,歪着身子,非常自然地用脸颊在她发间贴了一下,像极了一只在蹭主人的大猫猫。
乌竹眠任由他靠着,拨弄了一下垂在自己耳边的金丝星河玉:“乖。”
李小楼信了。
哇塞,真是好熟悉的一幕啊!没想到她现在还能看见这个场景!
但是稍微等一下,且慢你现在是一个姿容绝艳的少年,小师姐你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你们这个姿势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显然,只有李小楼一个人觉得不对劲,而乌竹眠和谢琢光都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