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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以他刀助她杀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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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溅上李轻歌的脸。

有一滴砸在她的眼角处,疼得她下意识把眼一闭,再睁开时,血混着激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她整只右眼,逼得她不得不透过滤镜一样的一片殷红看这世界。

周成世断掉的大拇指掉在她的面前,那儿有一小摊血泊。断了的手指头几乎是瞬间就变得灰白,李轻歌看得胃里翻腾,迎面扑来的血腥气带着闷热,叫她只想吐。

但比起落在血泊中的断指,更叫她害怕的是她的身后。

她身后有奇怪的触觉,像是被一具湿淋淋的滚烫身躯紧拥,浑身长在她身后一样,将她牢牢贴着。如同手臂一样的物体自后往前地环住她的腰,她右手持着那支竹箫——如今这竹箫也只剩下了一截箫身,似剑柄一样被牢牢握在她的手中,一掌宽的竹子后便是一段锋利细长的刀刃,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森森寒气,剑身上还残留着新鲜血滴——而她那持剑的右手手背也有紧实覆盖的感觉,那感觉用力包裹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握紧了竹箫剑。

在刚刚的瞬间,它还使力迫使她挥剑,极为准确地削去了周成世的大拇指。

黄家老宅的高墙墙头,有绿叶茂盛的树枝探进来,天上无风,枝叶未动,李轻歌重重喘了两下,听得耳畔一阵一阵像是风鸣,竟还有些温热,飘到她鼻下的香气带着微微的甘苦。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她的身后,还是她的手上,空无一物,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为什么会有被人禁锢住了的感觉?!

无形无色的人一样的东西贴着她的脊背,缠着她,像钢铁侠穿戴的战甲。

李轻歌惊恐挣扎了一下,腰上有蛮力将她一拉。她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被人提着站了起来一样,握紧剑的手被外在的力量带着自然垂落。

她仍旧感知不到下半身,但她却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刚刚所思所想也不过是转瞬间,甚至还没有周成世打一个滚花的时间长。

周成世捂着血流如注的断指口,在地上打滚哀嚎,炸弹的遥控器扔在他手掌里。

不行!要拿到!

李轻歌心里想法才一起,身和手就被无形的力量带得动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以一个敏捷又轻快的速度往前窜的,她双腿无知无觉,只知道自己一下子就站到了周成世面前,手里的竹箫剑立即就自下往上地,要从周成世颈间划过。

李轻歌惊愕瞪大眼。

等——等等!这是要杀了周成世?!借她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杀人的紧张刺激感一下子就顺着李轻歌凉透的脊背,一路逼起无数小疙瘩,一下子窜上她的天灵盖,强行破开她差些在顷刻间成了浆糊的脑袋。李轻歌打了个激灵,顺着浮上脑袋里斗大的“防卫过当”“杀人犯法”几个大字,高喊出声:

“别!不能杀人!”

话音未落,她握紧竹箫剑的手倏地停下,而离周成世的颈侧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李轻歌心跳又重又急,像刚经历过山车。

刚刚那短短瞬间,周成世别说反应,他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老命被李轻歌掌控住。他只看到李轻歌突然就站到了他的面前,疼痛和仇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只想毁天灭地,顺道把李轻歌碾死。

周成世唯一完好的左眼猩红,没了一只大拇指,他还有另一只。他颤颤把遥控器移到另一只手上。

“妈的,你——”

没说完,只觉得腕间被一道极为锋利的风划过,他的手腕就好像断掉一样,再也感觉不到自己手。

“这——!”

周成世僵硬在那里,成了血洞的右眼因为骇然长大,流下更多的血,看着更是可怖。

他能看到他的手还是完好的,没有像他的大拇指一样断掉,没有落下。可是完好的手,怎么只被李轻歌手里的剑隔空一样一划,就断了韧带似的,收不拢,张不开?!

周成世颤抖的双唇惨白,和被淋过强酸的半张炭化了的脸形成鲜明对比。李轻歌惧得双肩一抖,环在她腰上的手登时用了力,腰侧拳头似的无形物体压了压她的腰侧。耳畔又有风,说话般一息一停。

李轻歌因为害怕,呼吸急促,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无形之力带着,以竹箫剑从周成世僵持着的手里挑出那枚遥控器。

小巧黑色物体被挑上半空,她腰间的力道松了,转而抓住她的左手,把那遥控器精准接住。

然后那力道并不停歇,因为周成世身旁的两个保镖只看到了她的怪异姿势,看到了她把炸弹遥控器夺了去。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刚刚还落在下风的李轻歌突然有神力相助一样,反转了局面,他们并不明白。

李轻歌身后的东西也不需要他们明白。李轻歌腰上再感觉到了稳健的压力,它带着她,脚下灵动生风,手上灵活翻转。或是用剑柄,或是用她的拳,就把那两个保镖放倒在地。那袭击的手段和力道短促又有效,甚至都没超过三招的样子。

耳边风声呼呼,濡湿的感觉自脊背往她手臂蔓延。她甚至觉得手里的竹箫剑在某些时候飞溅出一些水滴,但不管是她身上还是手上,其实都没有被水浸过的痕迹。

李轻歌恍恍惚惚,反复在心内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程素年的孤魂?

和方才踢在她腰后铜镜的那一脚有关吗?

李轻歌茫茫然,被那力道带得转过身。它还有郑建安那边的人要对付,它似乎是知道应该要对付什么人,并且不会用她的手杀人。

郑建安早落了下风,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停下来的时候,他只感觉眼前落下一个人来。这人眼里是拼命压抑的恐惧,双颊双唇都没有血色,但身手却全然不像她所表露出来的那般慌张。行走移动间将手里的管制刀具舞得生风,没两下子就把小院里的所有大汉都放倒。

用的都还是巧劲,没见血,只打在穴位上卸人力道,或是把人打昏。

郑建安当场愣住,“李——李轻歌?”

李轻歌顺着他那低声的叫惶惶然回头,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李轻歌。

一阵风从她身后往前,温热的濡湿停滞在她面前,李轻歌的鼻尖触碰到一丝柔软。

但也只是一下子,一贴,那带着潮湿的风便劈头盖面地往她身上压下,然后穿过她的身体,居中还拉扯了一下她的心脏,叫她不自觉往后一倾,又极快地被无形的力道撑了一下脊背,复又坐直。

风停,天气燥热,黄家老宅后的小院当中,“睡” 了一地的人。

李轻歌和郑建安面面相觑,然后凛直的身子一软,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