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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退下后,周围已寂静无人,唯有蓊蓊郁郁的花草。
“世……”姜初霁才刚说出一个字,便被裴妄直接抱了起来。手下意识抓紧了他衣襟,脸颊上染上一抹羞涩的绯色。
一瞬间,裴妄仿佛回到了在山洞那暧昧的一夜。她贴身穿着他的外袍,灼热的呼吸与他交缠,与他紧密相拥整晚。
画面尽数浮现在眼前,连空气都变得炽热撩人。妄图心定,可妄念已生。
姜初霁没有挣扎,而是把头轻轻埋在男人肩上,声音透着软软的娇:“世子……”
裴妄声音微哑:“……脚是不是很疼?”
“想去哪里,我抱你去。”
在山洞的那一整晚,还有第二天离开山洞,姜初霁几乎就没自己走过什么路,都是被裴妄抱着的。
她都已经习惯了。
裴妄大概从最初连让她看伤都觉得于礼不合,到现在,也被她潜移默化改变了。
因为她崴了脚,因为她是为了救他而崴的脚,所以是他的责任。
她是柔弱女子,而他是男人。所以他就该这样抱着她,照顾她,这完全理所应当。
“前边有个小凉亭,应该没有旁人,世子带我去那儿吧。” 姜初霁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前方的方向,声音软糯而柔和。
裴妄闻言,微微颔首,抱着她稳步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凉亭。
凉亭里摆放着石头制成的圆桌和圆凳,在秋日透着一股古朴深冷的气息。
裴妄本想微微俯身,将少女放在石凳上休息。
然而,就在他弯腰之际,姜初霁却突然双臂紧紧抱住他,有些嗫嚅:“……不想坐石凳,凉。”
不想坐石凳,那坐哪里?
好像,只有一个地方不凉。
裴妄心中微微一怔,胸口不自觉地起伏了一下。
他那清冷的眸色微微敛下。片刻后,缓缓在石凳上坐下,让少女坐在了自己腿上,自己怀里。
那天晚上,还有第二天清晨,他们连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好像现在这样,也算不上什么。
他像是心无杂念,低头询问:“今日,脚踝是不是肿得更厉害了?”
少女乖乖伏在他身前:“嗯,但是已经涂了药油,应该过几日就会好了。”
他身为男子,没办法亲自察看她脚踝的伤,或是帮她上药,太过逾矩。
也只能这样不冷不热地问几句。
姜初霁抬头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指尖隔着衣料,在他肩头一寸寸轻轻抚过。
“那世子呢?那日被秃鹫抓出的伤口,可都上过了药,还疼吗?”
少女指尖抚过的地方,都是他那日衣服沾了血色的地方。
他没想到,她会将每一处伤口的位置,都记得这样清楚。
裴妄语气淡淡:“不疼了。”
姜初霁咬了咬唇:“那杳杳也不疼了。”
裴妄动作一顿。
少女的睫毛在日光下微微颤动,如蝶翼一般:“世子不想让杳杳担心,杳杳也不想让世子担心。”
掌心下意识拢紧。
怀里的人太娇,太乖,总是轻易能惹人心疼。
他这般内心向来平静无澜的人,也总因她而起涟漪。
姜初霁又问:“靖北王和王妃知道了世子被刺杀的事情,可有说什么吗?”
裴妄听到这话,并没有想太多,只淡淡道:“他们让我回王府住,暂时不要住在玄安寺,以免北鸣国死士再来寻仇。”
看来,靖北王和王妃还没打算将裴妄的真正身世告诉他。
裴妄至今仍以为,他被北鸣国死士刺杀,是那日巧合之下受温颜公主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