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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见到人,白术却听出这是大师兄的声音,他这时反倒不急着去见大师兄,而是示意三师兄一起躲在门后,听听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意思?”有人在接大师兄的话。白术只思虑刹那,便认出这是掌门师叔的声音。
鹤鸣山上下向来尊师重道,大师兄单学更是循规蹈矩,白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大师兄居然会和师叔发生争吵。
“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早前就细细与你说过了。”掌门师叔带着沉痛和一丝恼火道,“我们鹤鸣山已无力支持收养孤儿等善举,你却还是不断带这些小子回来……你、你是想气死我吗!”
“师叔,他们都是遭了难的孤儿。”大师兄的语气不带一丝迟顿,“‘济世救人’山训在前,单学不敢不从!”
掌门师叔听言,更是气得不轻,“唰”的一声不知道扔出了个什么东西到大师兄跟前:“济世救人、济世救人,己身不立如何救人?你好好看看这账本!你要为了他人把你的师弟们活活饿死吗?”
院前非只有大师兄和掌门师叔两个人在,周围也藏着别的弟子在偷听,可没有一个人能出来反驳掌门的话,概因鹤鸣山真的穷的只剩下破落屋子和人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多来一口嘴便就是多一份雪上之霜。
白术知道,实则鹤鸣山以前并不是这般穷困潦倒的模样。甚而几十年前,鹤鸣山乃天下第一宗派!既有庙堂之高、又有江湖之远,奉皇上之令、监察天下,门下弟子遇到贪官恶霸等甚至有先斩后奏之权。
可圣意难测,在皇权的刻意打压下,这几十年鹤鸣山迅速中落,天下已不知鹤鸣山之名久矣!今时今日其弟子竟是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想来也是,鹤鸣山这把剑是一柄公正的剑、而不是一把顺从的剑,非贤明之帝不敢重用。
饶是被打压至此,鹤鸣山历代依然不忘始终、坚持本心,时常周贫济老、收养孤儿,一度被读者誉为“圣父聚集地”。
这满门鹤鸣山弟子几乎都是少时被鹤鸣山收养的,包括白术。
只是这实乃割肉喂鹰、非长久之计,现任掌门前些日子痛定思痛,决定背弃祖训、以鹤鸣山已身为重。在高义与鹤鸣山之间,他选择了鹤鸣山。
大师兄单学捡起身前的账本看了起来,院里只剩下他翻页的声音,不少弟子下意识地放缓呼吸、等待大师兄之后的回答。
白术看不到账单上的内容,却也知道上面的数字决计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单学却迟迟没有反应。
忽地,白术听见一声闷响,大师兄的身姿向来如他的佩剑一般笔直,此刻却在身旁孤儿惴惴不安的目光下,向前一步、直直朝掌门师叔跪下。
“师叔所言极是,然则单学自小便被鹤鸣山收养,山训时刻铭记于心。山训在前,单学不敢有违;鹤鸣山有难,单学不敢拖累。单学只能和这些孩子一起离开鹤鸣山……”
白术一听大师兄开口,心下就暗道要遭,还没等他出来阻止,就听掌门师叔暴怒:“好!好的很!那你就和这些小子一起滚出鹤鸣山!”
“师叔,三思啊!”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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