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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易凡悠悠转醒,不出所料,龙床上只剩他一人,枕边还残留着慕雪凝身上淡雅的香味。
易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仿佛要将这股香气留存于心底,这才缓缓下了龙床。洗漱完毕后,他看到桌上摆放着精心准备的早膳,显然是慕雪凝特意为他留下的。
易凡不禁心生感慨,慕雪凝心思如此细腻。细细想来,若两个人真心相爱,自然会时刻为对方着想,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爱,虽无声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可若是只有一方一味地付出,另一方只知索取,这样的感情终究难以长久。付出的一方就如同那卑微的 “舔狗”,最终只会一无所有,毕竟,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走出寝宫,黄元庆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叔父,有劳您了。” 易凡客气地说道。
“好久没见小易大人了,近来一切可好?” 黄元庆关切地问道。
“只是四处奔波,不过总体还算不错。” 易凡答道。
“昨晚上休息得还好吧?” 黄元庆又问。
“呃,还行,还行。” 易凡有些尴尬地回应。
黄元庆默默摇了摇头,心中颇为无奈。年轻人终究是不知道节制,他虽身为老太监,但对于男女之事也略知一二。陛下昨夜可是折腾了大半宿,可今日清晨看起来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再看易凡,同样是神清气爽、目光炯炯,这让黄元庆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毕竟是皇上和易凡的私事,即便易凡认他做叔父,有些事情他也绝不敢多问,生怕犯了忌讳。
“叔父,您能否给我讲讲这钦天监?” 易凡转移了话题。
“哦哦,好。” 黄元庆略作思索后说道,“这钦天监,不光我大周先朝就已设立,历朝历代也都有类似的机构。自我们大周开国以来,钦天监便一直存在,主要负责观测国运、天象,有时也会预测天气。”
“先帝在世时,曾痴迷于丹药,当时钦天监招揽了一些方士,他们常常炼制丹药以取悦先帝。后来不知为何,先帝突然醒悟,将那些方士都打发走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国师羽化尘。”
“这羽化尘也算是个奇人,除非陛下召见,一般不会上朝,但他在朝中的地位超然,无人能及。早些年陛下心情抑郁的时候,常来钦天监。可自从有了小易大人之后,陛下便很少来了,羽化尘也落得个清闲,时常云游四方,虽身处朝野,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着实令人称奇。”
“先帝在世时,钦天监还炼过丹药?” 易凡惊讶地问道。
“是啊,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你不会对炼丹感兴趣吧?” 黄元庆警惕地问道。
“叔父别误会,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易凡解释道。
“这炼丹之道,危害不小,不仅劳民伤财,而且服用丹药的人往往会暴毙而亡。先帝大概也是因此才幡然醒悟,打发了那些方士。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误入歧途,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黄元庆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叔父说得是,我一定铭记于心。” 易凡认真地答道。
黄元庆心中暗自懊恼,本想好好介绍一下钦天监,没想到竟把先帝的旧事说了出来,还提到了炼丹。看易凡的神情,似乎对炼丹颇感兴趣,这让黄元庆不禁担心起来。倘若易凡沉迷于炼丹之道,必然会重蹈先帝的覆辙,皇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心爱人,那可如何是好。
“小易大人,到了。” 黄元庆的话打断了易凡的思绪。
易凡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一圈宫墙环绕,中间只留一道高大巍峨的院门。院门内,是一座古朴的阁楼,阁楼占地五亩有余,袅袅轻烟从阁楼顶端升起,给人一种静谧而祥和的感觉。
“小易大人,您自己进去吧。” 到了钦天监门口,这里并没有禁军把守,显得格外宁静肃穆。黄元庆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易凡只好点点头,独自走了进去。
进入院内,一条平坦的小路直通阁楼。易凡走进阁楼,只见一个小道童正专注地看着书。
“敢问小师傅,国师在吗?” 易凡礼貌地问道。
“您是?” 小道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易凡。
易凡昨日入宫并未穿千牛卫军服,只是身着便装。寝宫里虽有慕雪凝为他量身定制的衣服,但依然是便服,没有官袍,小道童不知他的身份倒也正常。
“在下千牛卫中郎将易凡,特来拜见国师,还请小师傅帮忙通报一声。” 易凡说道。
“您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小道童说完,不等易凡回应,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没过多久,小道童又噔噔噔地跑下楼来,对易凡说:“大人,师父请您上去。”
随后,小道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易凡自己上楼。
易凡看了眼小道童,摸了摸鼻子,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上楼去寻找国师。
“这钦天监有些古怪。” 易凡暗自嘀咕道。这地方不仅没有兵卒把守,像黄元庆这样在宫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也止步于门前,不愿进入。还有这小道童,通报之后也不引领自己上楼,实在是奇怪。
易凡走过二楼,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便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终于,在第三层,他看到一位中年道士,鹤发童颜,神态超然,正坐在炉火旁悠然地品着茶。
“早闻喜鹊鸣叫,便料想今日有贵客登门,果然不出所料。老道见过易公子。” 道士微笑着说道。
“拜见国师。” 易凡恭敬地行礼。
“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公子请坐。” 羽化尘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多谢。” 易凡跪坐在桌旁。羽化尘为易凡奉上一盏茶,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公子心中有许多疑惑,但公子的路,终究要靠自己去走。就像那黄公公和我的徒儿,他们不过是公子前行路上的指路人。路,始终在公子的脚下。”
“路漫漫其修远兮,公子必定能探索出一条光明大道。”
易凡心中确实充满了疑惑,可听了羽化尘这番话,却觉得他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公子,茶凉了,快请用茶。” 羽化尘提醒道。
易凡无奈,只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羽化尘看到易凡如此 “豪饮”,暗暗心疼。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香茗,今日特意拿出来招待易凡,他却这般牛饮,实在是有些浪费。
“哎哎哎,茶可不是这么喝的。这茶要一闻、二品、三辨色,像你这样喝,岂不是糟蹋了这好茶!” 羽化尘忍不住说道。
易凡见羽化尘终于有了些人间烟火气,不禁哑然失笑。
“还以为你一直要装出那副超然世外、神机妙算的样子呢。” 易凡在心里暗暗吐槽,嘴上却说道:“国师,我喝的不是茶,是满心的迷惑、疑惑和不解啊。”
羽化尘完全没想到易凡会这么说,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浪费了好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公子若有什么迷惑、疑惑或不解,不妨说来听听。” 羽化尘嘴角微微抽搐,又为易凡续了一杯茶,无奈地说道。
“是你让我问的,可别怪我八卦哦。” 易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问道,“黄公公为什么止步于门前,不肯进入这钦天监呢?”
“黄元庆乃是身体残缺之人,为天地所弃,自然不能进入这钦天监。” 羽化尘解释道。
“那何为天?何为地?” 易凡追问道。
“人心所向之处便是天,人心所依之处便是地。” 羽化尘答道。
“那又何为人心呢?” 易凡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