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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二进诏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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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几天,昭王妃报宫中称有些肚子疼,几天了总也不见好。宫中太医来与褚逢春一同会诊,却也瞧不出来个什么,后来还是褚逢春请示嘉世,请来了民间大夫——康音堂的老板白茵大夫。

白茵望闻问切后,也没有头绪,终究只问了一句:“近来饮食上可有异常吗?”

周边人答:“每日饮食都有定量定时,且都记录在册,太医们看过的,没有问题。”

白茵道:“或是用物呢?”

周边人道:“也都是寻常王妃爱用的东西,诸如胭脂或是香粉,也都是精心调制,不会有伤害的。”

白茵道:“我观王妃娘娘指尖略有发白蜕皮,而唇舌间又略有发紫,也许是吃了或是用了什么寒凉的东西,可是据你们所说,竟然没有,这就有些奇怪。”

王妃痛晕过去,连句整话也说不了。

白茵道:“依我看,也许是什么冲了邪,孕妇有时最忌冲撞。按我说,置一间静室,室中不摆陈设,只要床榻桌椅。从新置办一切盥洗用具,妆饰物品。”看了一圈,又说,“周身伺候之人不必多,梳头娘子、洒扫妈妈都暂停个把月,四个最是素净的丫头,每两个时辰换一班。”

嘉世问:“这样就行了?”

白茵自信道:“三为阳数,三三得九,可避阴鸷,静守九日,应保无恙。”

周围大夫不禁取笑:“医不出来,就想这些歪东西。都说白大夫治心优于治病,却原来是骗术高超。”

白茵浅浅一笑,并不与别人争论。

倒是褚逢春请白茵回院中一坐,亲自倒上茶水来:“看来,你认为王妃是被人毒害了。”

白茵微微品了一口茶:“你也谦虚,明明看出来,却不说。”

褚逢春道:“现在,陛下对昭王倚重比从前更多,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王妃这一胎。王妃的身体,全程由太医专程照看,连我也不得近身。如今这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下结论——你也是,虽说安排的这些东西也是为了防止凶手再下毒,可你给昭王保证的那句话也太过于自信。”

白茵又喝一口茶:“我查了王妃周身,发现王妃的眼下、腋下都有些淡淡的、深浅不一的紫色淤线,我初步怀疑,这是长期中毒造成的。也就说,王妃是在一种长期有毒的环境下,累积至今日病发的。”

褚逢春跟上:“所以你换卧室、换陈设、换人,这样就可以排除中毒的部分因素。可即便这样,你如何保证九日内就捉到凶手?”

白茵道:“追凶可不是我的职责。其实我大概猜到凶手几种下毒方法,只是还不十分确认。”

褚逢春袖着手,微微叹息:“陛下的身子也一直不大好,这个关口下,此事只宜低调处理。若是悄悄捉住凶手,也还算了,闹大了又不知牵连多少人。”

白茵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想起从前怀英太子暴毙的事情,怕那时惨案重现。你放心,我正是知道你的目标,才这样谨慎。”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善德匆匆跑进来:“师傅,云姑娘来啦!”

褚逢春那沉重的脸一下子突显出笑意:“云丫头?为什么来?”

善德道:“听说是来辞行。说是已经求准了皇后,回定西云家去呢!”

褚逢春对白茵道:“那是我的好朋友,我必得去见她一面。白大夫,失陪一阵!”

白茵听了这话,笑道:“名动京城的孟府义女,我从没见过。今日既然有缘,何不让我也见见——可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褚逢春对自己的朋友都很热情。

去至大厅,阿珩果然和昭王讲话,淡淡说自己在金都已久,预备六月十五起程回去。

褚逢春叹息:“在金都,本想着能和你逍遥玩几日,可不曾想倒把你拘束住了。你若回去,替我问家人好——但不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们?”

阿珩道:“也许——”欲言又止,换了副说辞,“一定回来看你们。”

昭王日理万机,此刻他却腾出时间来问得仔细:“说走就走,也太匆忙了。可惜王妃又病了,何不等她好起来,给你送送行再走也不迟。老太太那边,也得陪伴几日啊。”

阿珩轻轻摇头:“越是留恋越是走不掉。殿下知道,我大哥一个人拉扯着小妹也不容易。况且我因性格不合的原因,到处冲撞人,再待着,把元帅的脸都丢尽了。既然已经作了计划,也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准,就不更改主意了。”

昭王笑了一下,似乎有些伤感:“回去好好养身体。你瘦了些。”

厅堂上的气氛因主人的悲伤而有些冷清,褚逢春只得来暖场:“阿珩,我还没给你介绍——”请过白茵,他说,“这就是我曾和你说过的名医白大夫,康因堂就是她开的。”

阿珩抱拳:“白大夫,久仰大名!”

白茵上下打量了阿珩一番,笑着点头回礼:“怪道元帅对你青睐有加,这身气质绝非俗类。只是我看你眉宇宽阔,本应是豁达之人,怎么又带着几分哀愁?——是不是最近心事太多了。”

阿珩看了看褚逢春,又看了看白茵,有些被看破心事的心虚:“也许——也许是最近没有睡好。”

白茵笑道:“你我也算是有缘。你既回西北去,我倒是有个东西送你,也许以后用得着。”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里头放着四色的、裁得整整齐齐的方块绢纸。

白茵说:“这是我拿药水浸泡过的,每日用这绢纸浸入水中去,再用水来洗脸,可防皲裂。我瞧你不施粉黛,这也许用得着。拿着。”

前辈送礼,也不好不收,阿珩只得谢过,揣在腰间,向昭王磕了头,再转入孟府去辞老太太。

老太太正跪在蒲团上上香,听了阿珩的辞别之语,只是叹气:“我属实是没儿孙的孤星命。就是悠儿来,我也是怕我克她,才让她跟着那边生活。好不容易得了你,也是风波不平,现在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阿珩不忍接话。

老太太闭着眼睛,檀香袅袅向上,越过她的头顶,散成一缕忧愁,伴着她的声音填满整个祠堂:“我老啦,没几天的日子好过。你回去,记得写信给我。”说到后面,已听出哭腔。

阿珩磕了三个头,触地有声:“我一定给您写信!”

她做不出别的承诺,只有磕头的声音坚定如斯。

别离那日,是从孟府离开,老太太一步步拉着阿珩,送到长街上还不肯回头,殷氏劝了几次:“兴儿的心腹一路送云姑娘到定西,再没问题的。老太太,再往前走,可就到街上了,那不妥。”

阿珩跪着阻止了老太太送别的脚步,磕了头上车而去。

悲伤的情绪充斥阿珩全身,憋得她难受,可她一滴眼泪掉不出来,只得咬着嘴唇发呆。

车子才刚走到城门,只听后面马蹄声和叫喊声阵阵:“别放走了凶手!别放走凶手!”

阿珩掀开帘子一瞧,那些人马似乎是追着自己而来。为首的一人截停了马车,大喝一声:“吾乃金甲卫士!如今奉皇命捉拿云自在,尔等不可抗命,乖乖束手就擒!”

阿珩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四周卫士便已经持械预备,似乎对阿珩十分戒备。

阿珩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金甲卫道:“如今你有谋害皇嗣的嫌疑,吾等奉命捉拿你归案。速速跪着受绑,免得动起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