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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霞殿内传出声声低吟。
似沿着山石淌下的泉水,迂回婉转。
仔细看山林间,还能发现一壁宽厚的巨石拔地而起,石壁之上,其中一块山石长势极为奇特,突兀地悬在半空,自成一景。潺潺的泉水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汇聚成一道倾泻而下。水流击拍在那突出的山石上,迸溅起层层洁白的水花,响起清脆悦耳的水击石声。
屋外的珠儿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红了脸,连忙找了两团棉花塞住耳朵,继续候在屋外。
云销雨霁,云朝夕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一副人生无望的表情。
楚萧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夕儿还需要多练练。”
云朝夕嘀嘀咕咕,“就您这样的,臣妾腰折了也满足不了您。”
生怕楚萧还来,云朝夕连忙闭上眼睛睡觉。
楚萧便也满足地抱着她也歇了个晌。
……
京城的一处别院,
这里是楚延晟和林芷柔经常幽会的地方,林芷柔关心楚延晟拉拢云家一事,便传信约他在此见面。
一见面,林芷柔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见到云朝夕了吗?她可答应帮你说话?”
楚延晟一想到那天云朝夕不待见他的模样,就一阵不爽,“别提了,她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对我爱搭不理的。我连要求都没提出来她就让我滚!”
“你怎么不对她说说软话?她进宫肯定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她对你失望的事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放弃你。”
楚延晟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怎么知道!”
“你再传信给她,尽可能让她劝说丞相一派站在你这边,我这里又挑了几个家世不错的女子,你看看哪个合适,找个机会接近一下。”林芷柔絮絮叨叨。
楚延晟本就因为云朝夕不理他烦着呢,听林芷柔又是让他放低身段去哄云朝夕,又是给他挑选世家女子,心里更恼了。
“林芷柔,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给别人?”
林芷柔也生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谁愿意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人成亲,琴瑟和鸣?”
楚延晟一瞬间觉得云朝夕比林芷柔好多了,至少云朝夕不会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他,林芷柔张口闭口就是大业,就是支持助力,听久了让人烦不胜烦。
云朝夕的好涌上心头,楚延晟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上门提亲,若是云朝夕心甘情愿帮他,事情就简单多了。
眼看着楚延晟真气得不轻,林芷柔率先低头,给他倒了杯酒,“好了好了,世子别生气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两个的未来,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娶了也不会碰对方吗?”
楚延晟仍旧心情不佳,连喝几杯,酒意上头,又有温香软玉在怀,不久两人就情难自禁地滚在一处。
恍惚中,楚延晟把怀里的人看成了另一个人。
一晌贪欢,楚延晟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皇帝驾崩后他登上皇位。
他第一时间就废了原配云朝夕,将他心爱的林芷柔立为皇后。没想到一向为他着想的林芷柔在生下孩子后竟然给他下毒,他中毒身亡后林芷柔扶持幼小的儿子登位,自己垂帘听政,把持大权!
楚延晟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向柔柔向她靠过来的林芷柔时,满眼爱意消失,只剩下惊恐,仿佛看见一个蛇蝎毒妇。楚延晟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穿好衣服。
“我还有事,一会儿让小厮送你回去。”
楚延晟不知道梦的真假,无论真假,林芷柔都给他留下了阴影。回想起往日相处的种种迹象,楚延晟越想越觉得林芷柔的野心可能比他还大!
总之,林芷柔绝不能娶了!
他逃也似的离开别院,回到豫王府。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动用他在宫里好不容易埋下的眼线,将信递给云朝夕。
……
上书房,楚萧正在处理奏折,忽然一个小太监进来,呈上一份信件。
“皇上,这是豫王世子传进宫里的信件,要给……昭贵妃,奴才给拦下来了。”
楚萧之所以对宫里了如指掌,皆是因为各处的眼线都逃不过他手底下的消息网,平常打探朝堂动态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他不清楚有哪些人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故而楚延晟的信件一进宫就被拦截了。
楚萧伸手,太监便恭敬地将信件传到他手中。
他打开,一目十行看下去,越看心越往下沉,等看完一封信,脸色已经黑如浓墨。
最后,他冷笑一声,让人重新把信封粘上,送去昭阳殿,随后也起身前往昭阳殿。
昭阳殿比流霞殿大了不止一倍,前有小园子后面连通着御花园,还挖出一个池子专门种睡莲养锦鲤。云朝夕逛了好一会儿,直到鼻尖微微冒汗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寝殿。
就见桌案上放了一封信,云朝夕挑了挑眉。
信上没署名,她拆开来才知道是楚延晟写的,她耐着性子往下看。
信中前半段大致内容是向她表明心意,问自己哪里做错了,竟然让她狠心进宫不再理他。
云朝夕冷笑一声,又往下看去。
后半段可就有意思了,楚延晟竟然还不死心,说不介意她进宫给皇帝当了妃子,想跟她藕断丝连,暗中偷情,让丞相府和将军府支持他。皇帝无嗣,必定要从旁支选立储君,若他能登上皇位一定会给她名分云云。
虽然他写的没有这么直白,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云朝夕看完就在想,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自己上辈子怎么会看上他,他还登上了帝位?!
她久久盯着信件气笑了,殊不知,殿外一道人影正透过窗户缝隙紧紧地盯着她。
楚萧的心一落再落,她笑了,她对着楚延晟的信笑了?!
一瞬间,楚萧觉得自己可笑,他将她纳入心间,她心底却还惦记着另一个人。
他想转身就走,却不慎让衣摆勾住了窗边,发出细微的声音。
云朝夕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一抬头只见一抹玄色衣角从窗外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