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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坐在那儿，孩子倚在他腿上，眼睛一会儿一会儿打架。
可他一点都不困。
他只是在想。
也许吧，他还能多待一阵。
也许，真的到了翻身的时候了。
可不是现在。
现在，还不行。
“陈然，起来！”
天刚蒙蒙亮，李母站在楼梯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墙。
“陈然！你听不见是不是？装聋是吧？！”
她拍得墙都快掉皮了。
“你给我下来，把车洗了去！王枫昨晚喝了点酒，车上有点味儿。”
陈然从杂物间的床上坐起身。
他没回话。
也没动作。
那床太小，腿根本伸不开，夜里稍微翻个身都能掉下去。他已经不记得上次睡得踏实是什么时候了。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李母又吼了一句。
“王枫那可是公司的经理，整天那么忙，结果你一天天在家里窝着，也不干点事。就知道待屋里喝茶！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陈然穿好衣服，慢慢下了楼。
“你还真下来了啊？”
李母站在楼梯口，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以为你能挺住不下呢，哟，不生气啦？”
陈然没看她，绕过她往前院走。
“等一下！”
李母喊住他。
“你洗车你会不会用泡沫？你上次洗完都还有灰印，赵董看到都皱眉头了！你别以为别人没说，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陈然站在门口停了两秒。
“车钥匙。”
“王枫床头柜上。”
李母抬抬下巴。
“你自己去拿。”
陈然又绕回来，走进客厅。
楼上还黑着，王枫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隐隐有打呼声。
陈然敲了两下门。
“钥匙。”
没反应。
他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