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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珮则脸色阴沉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陈渊咽了口唾沫，在梦里，女人叫他“阿宣”，他怎么会做一个贺瑄的梦？不对，为什么在他的梦里，会出现贺瑄的视角？或许，自己和贺瑄的身体有什么联系吗……想到一半又自己反驳，不对，他们会有什么联系……
他心乱如麻，连缨走到他身边都没注意。
浓烈的香气袭来，一抬头对上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听说姬荷那个贱人难为你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言罢又起身瞧了贺瑄一眼，“不过真没想到这个贱人能做到这一步。”
于是她讲述起一百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还是刚被抱回芳菲斋的小女孩，芳菲斋在那个时候也还只是个小门派。
姬荷对她很好，说她有慧根，每天都陪她练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以为是姬荷看重自己，所以加倍努力。
别的弟子玩闹时，她依然在练功。
但她从不抱怨累，能得到姬荷一个肯定的眼神，她就觉得无比幸福。
说到这里她冷哼一声，“我呸，那个贱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后来她果然炼出灵核，且灵力一天天强盛，超过了许多先她修习的弟子。马上她就成为了芳菲斋除姬荷以外最强的存在。
她的噩梦也跟着开始。
“来，璎儿，今天来教你如何杀人。”眼前的女子笑得温婉，璎却怕得直发抖，那时候她只有十二岁。
“很简单的，就像这样。”姬荷一剑将身边的女弟子心脏贯穿，那个女弟子瞪着她，扑通一声倒地。
另一个女弟子吓呆了，腿一软跌在地上，嘴里喊着，“掌门，掌门饶命，掌门饶命啊，我今后…我今后愿意为掌门做牛做马……”带着哭腔，几近声嘶力竭。
“闭嘴。”姬荷依旧笑着，施法术将那女修的嘴封住了，女修想逃，但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姬荷将剑交到璎手里。
“好璎儿，你是我在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只是杀个人而已，你要是拒绝，我会难过的……”见她还在犹豫，姬荷偏过头佯装落泪，“也罢，我不勉强你，毕竟你我相识不过几年，能有什么感情……”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而后是长剑落地的清脆声响。
姬荷嘴边浮起一抹笑意，她知道，她成功了。
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如此，从杀一个变成杀两个，杀四个，杀八个……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杀了多少人。她只知道，不杀人，姬荷就会难过。她不想让姬荷难过。
她是……姬荷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后来她听姬荷的命令，去百香山与鬼界的接头人交涉，那里有一个结界。
姬荷想将芳菲斋发扬光大，但因门派善用香而不善灵力，在武力盛行的世界无法站住脚跟，为此她要借助鬼界的力量。
鬼以生人为食，融入体内可以助长灵力，而以祭奠术法结成契约之人，也能从中获得一半的灵力。姬荷当时骗她说，“好璎儿，我都是为你好，这个术法不仅能让芳菲斋变强，还能让你也变强。只要杀九十九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弟子就行，你可以做到的罢？”
于是她什么也没怀疑就去做了，她与鬼结成契约，又在良辰吉日杀了九十九个女修。那些女修都还年轻，亦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因为某些人的一己私欲，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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