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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这一声叫出来，隐于暗处的人，上前一步，骤然现身。
说话的，正是另外一个“已死之人”，顾洲的二儿子，顾青涧。
顾洲面上并无半分意外，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约么着，你也该来了！”
“是儿子不孝，这么晚才找到您！”
“原是我临时改变计划，却没成想突生变故，怪不得你！”
“我听说，您中毒了，还失忆了，那您现下感觉如何？”
“已经彻底好了。”
“您怎么会中毒的？可知是谁下的手？”
“左不过就那几个人罢了，倒也不足为奇，但我们身边有异心之人，否则，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下毒，必得尽快把这个人揪出来！”
“是！”
“大军近况如何？”
“大军奉命留守驻地，一直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半年前，驻地附近出现了很多细作，想来，朝廷那边已然蠢蠢欲动！而且，军饷也已经迟了两个月不曾发放。”
“京中也不太平！哼，地位不正，自然坐不安稳！”
“现如今，三皇子与五皇子掐得最凶，但两方势均力敌，圣人倒也不曾偏帮与谁，看上去像是在让他们二人互相制衡，但以我所见，倒更像是在养蛊！”
“你这形容，倒也不差。万毒之中厮杀出来的蛊王，才配坐上那至尊之位！但……事实只怕并非如此！”
“父亲的意思是……圣人属意的储君人选，并非三皇子与五皇子之中？可是，放眼所有皇子，无论是母族家世还是前朝势力，也就只有他们二人最有可能成为储君！”
“你刚才不也说，现如今，老三和老五掐得很凶吗？无论他们二人谁是那块磨刀石，上面的人都不会完完全全作壁上观，无动于衷！只有一种可能，储君人选另有其人，他们俩不是磨刀石，而是垫脚石！”
“可是，除去三皇子与五皇子，大皇子身体有疾，且出身卑微，二皇子早年夭折，四皇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整日里沉迷温柔乡，皇家的脸，只他一个人就丢了个尽！其他的，六皇子与七皇子尚且年幼，还不……”
顾清涧说着说着，忽然间语气一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顾洲。
“是七皇子！皇上最爱这个老来子！”
“嗯，应该是了！”
“居于高位，不思开疆拓土、安民乐业，反倒整日里钻营这些蝇营狗苟的权谋之术，当真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他一个反贼，原就是没脸的！靠栽害忠良、谋反作乱得来的皇位，自然也会夜以继日，如履薄冰，怕别人也造他的反，将他从龙椅上踹下去！”
“这反我们来造！早晚要他人头落地，血祭所有被他冤杀的忠臣良将！”
“不急，会有那么一日的！”
“爹，还有一事，我怀疑，大军的粮饷迟迟未到，就是三皇子与五皇子相争所致！但到底是他们两个人谁动了粮饷，尚且不得而知。”
“不需要知道！准备两份假证据，分别指向三皇子与五皇子，再将这两份证据，分别送给大皇子与四皇子！”
“爹您这是要……把京中的水彻底搅浑？”
“不，我是在钓鱼，鱼饵便是军饷！我倒要看一看，谁会最先坐不住跳出来，就算咬了钩，也得把鱼饵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