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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晶酒店，10层，宴会厅。
“柳淼淼？”
“苏晓樯？”
“陈雯雯？！”
三名青春靓丽的少女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会如此巧合，家里人竟然都选择在丽晶酒店吃团年饭，还恰巧选择了相邻的宴会厅。
“真巧啊，家里亲戚多，我爸干脆就包了厅，晚上全部叫来吃一顿齐活儿。”
苏父向来是个豪爽的人物，自然没有嫌弃穷亲戚的狗血桥段，但凡沾亲带故的都叫来团聚一场，苏晓樯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年年如此早就习惯了。
“差不多，我爸妈不擅长做饭，还不如出来省事。”
柳淼淼同样是家境殷实的大小姐，爹妈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角色，亲自操刀年夜饭的事情，或许在上几代才能发生。
“爸妈觉得家里吃太麻烦了，人多也不好安排，就想着一起出来吃饭。”
陈雯雯细声细气地说着原由，气场平白就矮了一头，可惜有些人就喜欢她这一款柔弱的，比如某个正在酒店顶层，苦练英文面试话术的家伙。
“那一起出去逛逛呗？长辈们凑一块不是打牌就是吹牛，我们在里面干坐着也无聊。”
熟悉的奢侈品高定全套，将小天女包裹得严严实实，她现在就是苏家的门面，以后接管整个家族产业的女强人。
“行啊，确实很没意思诶。”
低调不失奢华的纯白定制套装，柳淼淼穿衣风格向来偏向温柔千金路线，多是受到她妈妈的搭配影响，加上常年练习钢琴沉淀下来的艺术气质，倒是完全撑得起人设。
“我可以的。”
相比两位光彩照人的千金大小姐，陈雯雯就是个中产阶级家庭的朴素女孩，柔柔的样子给人更容易接近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更接地气，能够让男孩们觉得有希望。
“那咱们走！”
苏晓樯拉过两个妹子的手，俨然是一副大姐头当家做主的模样，柳淼淼和陈雯雯也习惯了她的作风，倒也不会抗拒，坐在里面陪长辈确实挺无聊的。
意见达成一致，苏晓樯领着妹子们风风火火乘电梯下楼，室外掠过寒风，将她们的小脸吹得通红，不远处的商业街就是无论年龄段，女性消磨时光的最佳地点。
丽晶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明明，腰背挺直，精气神拿出来！自信点！外国佬就喜欢自信的人！”
“哦哦，好的好的。”
一把没有靠背的椅子放在房间中央，路明非闻声挺了挺腰背，对面是老唐坐在沙发上表审视着小老弟，那眼神活像个国外资本家，正在打量公司里面新招的异国黑奴。
“please introduce yourself？”
“i am lu mingfei”
眼见小老弟做好准备，老唐操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开始模拟面试，路明非开始磕磕巴巴的回复，单词读得还行，至于口音和流畅度上真是令人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孩子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自信！自信！你就算是说自己的特长是星际争霸，也要对着面试官说出老子是世界冠军的气势！他们不信也必须信！”
真皮沙发被拍得啪啪作响，老唐头一次感觉到人民教师的辛苦，特别是面对有些无法矫正的问题学生，路明非但凡有玩游戏20的自信，他也不至于还从“please introduce yourself？”开始问。
“可我不是世界冠军啊撒谎会出问题吧？”
路明非哭丧着脸，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唐，人家好好的度假旅行，为了帮自己停留下来，他却连个面试都训练得磕磕巴巴，换成婶婶估计早就骂死他了吧。
“明明，撒谎不是关键，你缺乏的是自信，你自己都不敢说，人家怎么相信你？”
抓了抓鸡窝般的头发，老唐觉得坐在对面沮丧的男孩有些可怜，他看得出来路明非很想去国外名校，可是身上没有亮点的学生，面试官怎么能看得上？当个赏金猎人都要有些看家本领傍身，人家名校又不是电竞基地，路明非有什么啊？头疼，想不出啊。
“我是没什么值得别人相信的地方啊。”
路明非缓缓低下头，自信那种东西，向来都是跟他不沾边的玩意儿，卡塞尔学院，高三班级群里面已经议论疯了，对方挂出来的学院履历和学术实绩确实是世界顶级，他也知道了那是嬴淮尘师兄和楚子航师兄选择的大学。
类似他们那样光芒万丈的传奇人物，有幸入其法眼的学院，恐怕不是单纯的海外名校那么简单，面试通知里也没说过学院要招几个人。
甚至那么多年以来，仕兰中学还是第一次收到卡塞尔学院的邀请，有不少学生猜测，以前的仕兰可能达不到卡塞尔招生处的标准，连邀请都收不到。
种种原因之下，路明非别说自信了，心底的自卑都要被爆破了，挤破头的神秘名校，完全不是他这种贫民能够跻身而入的理想乡。
“relax~！伙计，别垂头丧气的，面试还有半个多月，加油！”
老唐内心无声叹息，站起身拍着小老弟的肩膀鼓励，路明非真的太好懂了，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完全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小白兔，还好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退休赏金猎人，没有贩卖人口的恶习。
“谢啦，老唐，冲着你费心给我上私教，面试也不能给你丢脸，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至少叔叔婶婶不会为路明非操心至此，听闻卡塞尔学院是超级高端的海外名校，他们对自己都是不抱任何希望，还觉得出国留学的费用太昂贵，如果换成表弟路鸣泽出国深造，他们缺钱的说辞，恐怕又要变一个样子了。
“行，你小子路上慢点。”
“知道知道，明天见。”
老唐提着路明非的书包给他挂在肩上，里面放着一些参考书，他站在敞开的门边，目送着小老弟进入电梯，莫名有些兄长送别弟弟上学的既视感。
“中午了，随便逛逛，凑合一顿算了。”
酒店一楼大厅，路明非背着包走出四翼旋转门，掏出老年机瞥了一眼，时间临近中午，差不多到饭点，今天叔叔婶婶带着路鸣泽出门了，家里没人做饭，他现在脑子全是沉甸甸英语知识，回去也懒得做。
不怪老唐不留他吃饭，那家伙昼伏夜出习惯了，补完课都是倒头就睡，晚上才会吆喝着找路明非出去搓一顿，他也不好意思老蹭吃蹭喝，人家仗义援手，还要什么自行车，老唐挣的全是血汗钱啊。
“嘶，真冷啊。”
路明非紧了紧衣服，室外自然比不上开着暖气的总统套房，随便选了个看起来热闹的地方慢慢走去，过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不负责任的爹妈又不可能飞到他面前说“儿子，好久不见，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