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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仿若流沙,在指缝间迅速消逝,转瞬便没了踪迹。在这几天之中,忆霖就那样被困在了山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四周漆黑一片,仅有高处那小小的通风口透进来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能让人看清地牢中弥漫着的腐朽气息。
墙壁上满是青苔与水渍,地上铺着的稻草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忆霖独自靠在冰冷的角落里,他的双眼望向头顶那方狭小的通风口,透进来的光线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又落寞。
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混合着泥土与霉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令他忍不住想要咳嗽,却又生生忍住,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此时,外面的世界仿佛突然苏醒,原本偶尔才会传来的嘈杂声,此刻正以一种越来越频繁的节奏撞击着他的耳膜。
喧闹声、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忆霖他知道,那些山贼口中念叨的黄道吉日已经来临。
这几日被困在地牢中的时光,对忆霖来说可实在是难捱至极,简直把他无聊坏了。
虽说这期间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光顾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可那些所谓的“访客”基本都是来送饭菜的,这让忆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每次看到那递进来的饭菜,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成一团。
那饭菜瞧着便让人没了胃口,色泽灰暗,模样稀烂,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吃在嘴里更是味同嚼蜡,粗糙的口感让忆霖实在难以下咽。
忆霖不由得想起前世在三一门时的日子,虽说那时吃的也是粗茶淡饭,但毕竟是自己可以亲手料理,滋味自然大不相同。
自从专注于厨艺的精进后,哪怕是最普通的食材,经他之手烹饪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能巧妙地将青菜做得鲜嫩爽口,那淡淡的苦涩中带着清甜的回味;糙米也能煮得颗粒饱满,香气四溢,每一口都充满了谷物的醇厚。
可如今,面对这地牢里送来的糟糕饭菜,忆霖心中满是怀念,只能在这一方黑暗的角落里,等着迎亲的队伍。
在地牢这暗无天日的幽闭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缓慢。
忆霖早已习惯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从墙壁缝隙中钻进来的老鼠发出的细碎声响,才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然而,直到这一天,事情突然有了变化。原本地牢附近极其冷清的地方,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入了尘世的喧嚣,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些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悠悠飘来,但没过多久,那声音便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迅速蔓延、壮大,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
喧闹的人声、凌乱的脚步声、欢快却又略显粗俗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嘈杂氛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里长久以来的寂静。
忆霖原本正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听到这吵闹声,瞬间清醒过来。他知道,有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忆霖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个所谓的“婚事”荒谬绝伦到了极点,纯粹是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可眼下的形势却让他毫无办法。
一想到这即将成为自己的第一次“婚事”,他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婚姻即便不是与心爱之人携手同行,共享人间烟火,那也该是充满庄重与期待的人生大事,是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与一位相知相惜的女子共同许下一生的承诺。
可如今,这一切都乱了套。
他竟然要和一个男人成亲,仅仅是因为那些村民把他认成了女子,献给了山贼。
忆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不断袭来的头疼,可心头的烦闷却如影随形,怎么也驱散不开。
“这都什么事儿啊!”
忆霖低声咒骂道,脸上满是懊恼与无奈的神情。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咦~,好恶心!”
虽然忆霖已经有了计划,但他在心里反复想着,与那山贼头子喝交杯酒的画面。
就让他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他感到无比头大,仿佛有一团乱麻紧紧缠绕在心头,剪不断,理还乱,而他却只能在这荒诞的剧情中,被迫扮演一个尴尬至极的角色,等待着命运下一步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铁链拖地声和金属碰撞声打破了这份死寂,地牢那扇许久未曾开启的大门,缓缓晃动起来——它被打开了。
瞬间,一道刺目的光线从门外猛地射了进来,让忆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在眼前,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变化。
待他放下手臂,眯着眼往门口看去时,一个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位身形略显富态的老妈子,脸上那颗醒目的媒婆痣格外引人注目,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这张带着世俗精明的脸。
那老妈子刚踏入地牢,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忆霖身上,随即眼睛一亮,嘴巴像连珠炮似的开始念叨起来:
“啧啧啧,多好的美人胚子哟!瞧这脸蛋,这身段,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说着,她竟还伸出手,抬起忆霖的下巴,左右端详起来,嘴里继续说道:“不过就是这奶水不太够,得多补补才行。”
忆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言语惊到,身体猛地一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妈子一开口竟是这般让人尴尬的话语,忆霖暗自思忖着: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让这老妈子知道我是个男的,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也许是那老妈子多年来在这三教九流中周旋,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竟察觉到了忆霖的异样脸色。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角的鱼尾纹随之更深了几分,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自以为看透一切的世故。
她轻轻拍了拍忆霖的肩膀,粗糙的手掌触碰到忆霖的瞬间,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老妈子却像是毫无察觉,开口说道: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这是人之常情。但你也别太愁眉苦脸的了,在这乱世之中,咱们女人家哪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她顿了顿,目光透过地牢那狭小的通风口,望向外面的天空,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继续说道: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吃不上饭的穷人。你看看外面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为了一口吃食争得头破血流。咱们能有个安身之所,有口饭吃,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虽说这嫁的是山贼,但他们在这山头,也算是有吃有喝,不用跟着外面的人挨饿受冻。”
忆霖听着这些话,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自己并非女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默默地低下头,避开了老妈子的目光,任由她在耳边继续念叨着那些“出嫁”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