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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岁岁再也看不下去，仓惶站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她趴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干呕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很久以后才缓过来，浑浑噩噩地回到公馆，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肚子疼了一晚上，捱到天亮时分，才稍微好点，不那么疼了。
穆宴一夜未归。
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梁岁岁自嘲地笑了笑，扔开报纸，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这些年穆宴送给她的各种珠宝首饰，一一打包，打算捐赠给沪市慈幼院。
穆宴这时推门而入，从身后抱住她。
温柔嗓音溢满对她的爱意：“岁岁，对不起，昨天我被军中要务绊住，一晚上回不来，错过了拍婚纱照，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被抱住的瞬间，梁岁岁闻到他领口传来蜜丝佛陀唇膏的淡淡香味，呼吸一窒。
他这是刚下了梁曼如的床，又急忙赶回来哄她开心？
穆宴却没看出她的异样，拿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礼盒：“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快打开看看。”
梁岁岁打开了盒子。入目是一只价值连城的百年人参，安静地躺在盒底。
确实是天大的惊喜。
梁岁岁有些想笑，她也真的笑了，随手把礼物扔到桌上。
穆宴大概忘了，她这几年到处搜寻天生地养的百年人参，其实是用来治疗他那个久病体弱的姆妈。
如今她打算很快离开，也就没必要再去对他的姆妈嘘寒问暖端药倒水，却无数次热脸贴冷板凳，人家并不领情。
“谢谢，半个月后，我也有份礼物送给你。”梁岁岁轻声道。
穆宴薄唇扬起：“什么礼物？”
梁岁岁笑了：“秘密，是个惊喜。”
穆宴怔了下，没有追问，握紧她的细腰，在她脸庞落下轻如羽毛般的吻：“我听岁岁的，安心等待你给我的大惊喜。”
梁岁岁垂眸，讥诮地扯了扯唇角。
穆宴，希望到时候，你真的觉得是惊喜。
下午。
梁岁岁继续收拾东西，穆宴进浴室洗澡，很久才出来。
换了身笔挺的时髦西装三件套，里面白色衬衫打底，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越发衬得他整个人清俊矜贵。
投向梁岁岁的眼神，如往常那般宠溺，温柔。
“岁岁，快结婚了，我还有一些军中好友没见过你，不如一起吃个饭？我订好了晚宴，在夜上海。”
梁岁岁抬起头，怔怔看着依旧对她柔情蜜意的男人。
他的眼神凝视她，热烈真挚，竟然找不到一丝背叛她的愧疚。
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而她在太平洋电影院撞见他与梁曼如亲密接吻的那一幕，是她的错觉。
梁岁岁一时恍惚。
穆宴已经从沙发上捞起她的手袋走到她面前，另一只手搂紧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在她眉心落下缠绵的吻：“走吧。”
他身上扑鼻的清冽气息，杂糅一股玫瑰香皂的馨香气味，和他的矜贵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格外吸引人。
梁岁岁以前觉得好闻极了，现在只觉得生厌。
“我去换身衣裳。”她找了个正当借口，顺势推开他。
以前的她独享穆宴的专宠，特别喜爱穿各式各样繁华美艳的红色旗袍，张扬又热烈。
自从撞见了梁曼如穿着红色旗袍，她便不再喜欢艳色，只换了件素色的雾蓝色短袖旗袍，出了门。
简简单单的款式花色，却在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衬托下，显得精致华美。
穆宴的眸底掠起一抹惊艳：“岁岁，他们一定都会被你惊艳到。”
梁岁岁闻言，扬了扬唇角，笑意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