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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路对于孙悟空来说,就是一眨眼的事儿,邹小天见他在空中扭了一扭,两人随即乘云来到一座高山之上,观测其方向远近,应该就是那黑风山了。
孙悟空按下云头,和邹小天一起观察四周的山形地貌。
眼见没有头绪,猴子掏出金箍棒,刚准备唤出山神询问一番,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芳草坡前有人说话。
两人赶紧轻步潜身,躲藏在草坡旁的一块巨石背面,偷偷探出头来观望。
原来,山坡下方平坦处,三个男人席地而坐,正在高谈阔论。
一名壮汉居中坐下,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毛发浓密,浑身黢黑,甚是粗鲁。其左首是个老年道人,嘴突耳尖,眼神阴鸷,一看就不是善类。壮汉右边坐着个白衣秀士,离孙悟空和邹小天最近,细眼小耳,发稀人瘦,锥子脸,扁平鼻,非常难看。
仔细听来,几人讲的都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的左道旁门,并不十分高明。
不过那黑汉貌似有些道行,其余两人虽也讲一些修炼之法,可多向前者请示询问,言语间颇有敬意。黑壮大汉来者不拒,有问必答,一副师者解惑模样。
说到高兴处,那黑汉忽然话锋一转,冲两人拱了拱手:“是了,在下刚才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正欲同二位共享。”
“大王请讲!”其余二人回礼答道。
“后日是我的生辰,兄弟准备在洞府内好好操办一番,不知两位道友可否赏脸一顾?”黑汉笑着说道。
“要来要来,当然要来!”
白衣秀士讲话尖声细语,十分难听:“年年都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
“没错,大王寿辰乃是黑风山的大事,我等必当备齐礼物,前来朝贺。”老道人也点头应道。
“惭愧,惭愧,二公费心了。”
见两人如此懂事,黑大汉脸有得色:“不过此次生辰确实有些不同,小弟近来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斓佛衣,天生神异,乃稀世奇珍。我想明日就以此为寿,大开宴席,邀请各山道官,与众同庆,就叫做个‘佛衣会’,以为如何?”
“妙!妙!妙!”老道人接口笑道,“‘佛衣会’这个名字好,我明日先来拜寿,后日再来赴宴,定要见见大王口中的宝贝!”
“不用等到明后日,现在就让尔等见见爷爷的宝贝!”
道人话音刚落,孙悟空立马怒气冲天的从巨石背后跳了出来:“你们这伙贼怪偷了老孙的袈裟,还敢做什么狗屁‘佛衣会’!速速滚来领死!”
说完,孙悟空抡起金箍棒,照着那离得最近的白衣秀士打去。
白衣秀士眼见铁棍打来,赶紧掏出两把绿油油的短剑招架。
谁知那金箍棒威力无比,一棍将短剑敲了个稀碎,去势不减,落在秀士头顶,将其活活打死在地。
那黑汉和道人本要上前营救,见孙悟空一棒便将其同伴打死,哪里还敢多待,吓得一个化风,一个驾云,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哼,一个个讲起话来练道修真,我还以为有些根基,原来是条臭长虫!”
眼见白衣秀士变为一条七八米长、海碗粗细的白花蛇,孙悟空不屑的用脚踢了踢。
“快走,那黑汉想来就是和尚们口中的黑大王,咱们循着妖风前去捉他,定能将袈裟夺回!”
孙猴子还不解气,索性提起蛇尸扯成五六截,转身看着邹小天。
“我就不去了吧。”邹小天沉吟片刻说道,“刚才三妖被你一吓,尽皆显露修为。这蛇妖和那老道还好,只是天仙境界,可那黑胖大汉气色深紫,却是个真仙境的妖魔。大圣你有金仙的神通,自然可以将其降服,可我本领低微,难以自保,还是先回禅院保护唐长老算了。”
“嘿!我让你不来,你偏来,现在见了妖魔的本事,又先自怯了,脓包!脓包!快去快去!空耽误老孙功夫!”
孙悟空听邹小天想走,不耐烦的朝其挥了挥手,转身跳进了山林。
见猴子已经走远,邹小天变出鱼头刀,将那散落的蛇身聚拢到一起,慢慢开始剥皮打理。
他之所以不愿随孙悟空同去捉妖,一是修为不够,容易被误伤,二则看着现成的食材白白扔在地上,心中不忍,想留下来做一道好菜。
一想到这条巨蛇生前有着天仙修为,邹小天心中欢喜,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剁掉蛇头一脚踢下山涧,三两下将蛇皮剥了个精光,随即刨开大蛇肚皮,清理起内脏来。
忽然,邹小天在蛇腹位置摸着一粒黄豆大小的金色珠子,他赶紧将其拿到旁边的山溪边,冲洗干净后仔细打量,发现这玩意儿和自己丹田处的金丹颜色类似,好像是妖怪的内丹。
短暂思索后,邹小天决定冒一次险,张口将妖丹吞进肚中。
只片刻功夫,那妖丹立时化为汹涌能量,从肚腹到四肢百骸,渐渐收纳到了丹田气海之中,透过五彩神光,最终融合到邹小天的金丹里面。
感觉到变化的邹小天大喜过望,刚才自己的金丹在吸收了妖丹能量后,明显大了一圈,撑得那五彩神光变薄了些,照此看来,只要自己继续食用修为强大的精怪,破除禁锢指日可待!
眼见修为大涨,邹小天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身体里的仙气也比从前增加了不少,力气更大,后劲更足。
原来这些妖怪也同人类一样,一身修为都储藏在妖丹之中。不过这是天仙境妖魔的情况,若是修到真仙境界,妖怪们都炼出了元婴,那东西可是有自主意识的活物,可不容易搞到手。
发现了妖族的秘密,邹小天心有所悟,看着地上清理干净的蛇尸,短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那一百多斤的蛇肉扛到溪边,泡进水里去腥。
随后邹小天用至味鼎兑换出些黄豆,清洗过后用水泡了,接着将宝鼎变大,装上清水,放入蛇肉,加些料酒,大火汆熟后将肉捞出。
这时候,那白花蛇肉已经有七八分熟了,洁白如玉,甚是诱人。
邹小天随即又重新起鼎烧水,放入泡好的黄豆、新鲜土茯苓、些许生姜陈皮,猛火烧开后,把汆熟的蛇肉连着几块精瘦的生猪肉一起下鼎烹煮。
武火烧开,文火慢煨,大概炖了快半个时辰,邹小天见汤水凝缩,肉烂骨露,赶紧放了些盐巴搅拌均匀,改大火入味,最后灭掉底火,停止熬煮,凑近肉汤,用力一吸。
扑鼻而来的奇香,令邹小天食欲大开,他也不怕烫,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蛇肉放进嘴里咀嚼。
嗯,肉质细腻,纤维紧致,吃起来很有嚼劲,感觉和鸡肉差不多。
邹小天点点头,随即又舀了一勺乳白色的蛇汤慢慢送入口中,顿时眼睛一亮,大呼好喝。
那蛇汤鲜甜浓郁,咸香适口,既有肉食的风味,又有豆类的醇香,虽然做法简朴,佐料单一,可已然到了一种大羹不和的味道层次,堪称汤中极品。
尝到蛇汤的美味,邹小天哪里还忍得住,加上他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肚里正饿得慌,一顿风卷残云,很快便将这黄豆炖蛇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拍着圆滚滚的肚皮,邹小天感受到美食在身体里的变化。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已经炼成金丹的妖精身体也是含有能量的,只是比较少罢了,连妖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以邹小天现在的状况,哪怕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他都不会放过。
老话说得好,积少成多,涓滴成河啊!
吃完肉,喝完汤,邹小天见太阳快到头顶,算来临近中午,赶紧将铜鼎厨刀收起,撒开两腿,沿着山路,直往观音禅院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