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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医院后,齐乐乐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路上方桐时不时的想安慰一下一下齐乐乐,但总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就这样,两人一路几乎一直沉默。直到下了车,齐乐乐看着眼前生疏的环境,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是新家的楼房。方桐叫了好几声,愣在原地的齐乐乐才突然有了反应。方桐有些担心,“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傻了吧?”
齐乐乐一愣,“你才傻了呢。我是在想那个小女孩。”
方桐似乎对齐乐乐的反应有些不太理解,“我觉得你有点杞人忧天了,她看上去好好地,应该没什么事。小姑娘一般都喜欢乱想。就比如现在的你。”
“什么叫胡思乱想,你知道什么,她今天就要转到临终病房了。还杞人忧天,喜欢乱想。拜托,不了解情况就别乱评论好不好?”说完齐乐乐头也不回的向着电梯走去。
方桐听完也是一惊,紧忙几步赶上齐乐乐,“怎么会,我看那个女孩说话、行动都很正常,怎么可能呢?”
齐乐乐停下脚步接着叹了口气,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方桐讲了一遍,齐乐乐讲完后得有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都沉默起来。接着,还是齐乐乐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齐乐乐盯着不说话的方桐问道,“你怎么想的。”
“哦,抱歉啊。”方桐下意识的道了个歉
齐乐乐无奈,“不是让你道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我,现在还能做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是萍水相逢,能做什么?你负担是不是有点重了?”
齐乐乐撇撇嘴,“铁石心肠!”
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到电梯里,正好关门的功夫,方桐没赶上,电梯径直的升了上去。无奈的方桐又在楼下等了一趟,等到方桐输了密码进到新家的时候,发现齐乐乐房间的门又关了起来。方桐站在门口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手突然又停了下来。顿了一会,转身回到自己卧室。
从下午回家一直到晚上齐乐乐都把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咕噜一声,方桐肚子饿的叫了起来。接着,抬头看看钟表,已经快八点了,方桐走出房间,敲了敲齐乐乐的屋门,开始没什么反应,不放心的方桐又敲了几下,终于,里面响起了齐乐乐的声音,“干嘛?”
“饿了么,出来吃点东西?”方桐轻声问道。
“不饿,别烦我。”里面的齐乐乐不耐烦的回应道。
方桐摇摇头,接着拿起手边的电话,点了些齐乐乐爱吃的东西。等到东西到了,方桐依次摆到餐桌上,接着又来到齐乐乐门口,然后敲敲门,“出来吧,先吃点东西。明天你还要输液,空腹输液容易晕倒。”接着又敲了几下门,齐乐乐才缓缓的把门打开。看着通红的眼圈,应该是刚刚哭过。方桐看看噘着嘴的齐乐乐,无奈的撇了撇嘴,接着闪开闪开身子,“先去洗洗脸吧,为别人至于哭成这样吗?”
齐乐乐一瞪眼,“要你管?”说完转身到卫生间洗起脸来。
这个新的房子,虽然还是两居室,但是面积已经大了不少,而且卫生间也变成了干湿分离,这样,齐乐乐在洗脸的时候,方桐一直站在她身后。洗完脸,齐乐乐背对着方桐说道,“帮我拿下毛巾。在我屋的床上。”
方桐答应了以后,来到齐乐乐屋里,接着在正对门的床脚上,看到了三四条毛巾。方桐随意的拿起了一条便给齐乐乐送了过去。齐乐乐眯着眼看看方桐送来的毛巾,“不是这个,这个是擦头的。”方桐一愣,接着转身又跑到屋里,拿了一条过来,“这个呢?”
“不是,这个擦脚的。”
第三次,方桐把床上所有的毛巾都拿了过来,齐乐乐从众多的毛巾里选了一条粉色的擦了起来。等齐乐乐擦完,方桐好奇的拿起手里剩下的毛巾一一的问了起来。
“这个呢?”
“擦身上的。”
“哦,那这个呢?”
“擦腿的。”
“哇哦,这个呢?”
说完齐乐乐一把把所有的毛巾都抢了过来,“问那么多干嘛?”
说着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洗了起来。方桐在一边嘀咕着,“分的真细。”
齐乐乐听完猛地一转头,头发上沾着的一些水珠随即甩了方桐一脸。接着问道,“你呢?难不成你就一条毛巾从头擦到脚?”
“怎么可能。”方桐摘下眼镜走到客厅,接着从拿了几张纸巾说道,“事实上我都没有毛巾。那玩意,擦完了没几天就臭了。还不如这个,多好,擦完一扔。”齐乐乐无语的看着方桐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接着好奇的问道,“那你洗澡呢?不会也用纸巾吧?”
“那怎么可能,那多废纸。我一般都是这么干的,重要部位,用纸巾擦干,其他部位,自然晾干。”说完方桐伸开两只胳膊,展示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我这样干净、省事还卫生。”
齐乐乐白了一眼方桐,“快懒死你得了。”说完,齐乐乐来到餐桌前,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基本上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抬起头看看方桐,“下午的事,不是冲你,嗯,也不对,不是完全冲你。主要是我自己,有点烦。”
方桐摆摆手,“没事没事,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计较。”
齐乐乐撇撇嘴,破天荒的又没反怼方桐,只是拿着筷子淡淡的说道,“我查了一下,住到临终关怀病房,一般最多也就是还有四五天的时间了。我有点不敢过去,我不愿意看着这么一个小女孩从活蹦乱跳然后到。”
齐乐乐话说了半截,再也说不下去了。
方桐看了看齐乐乐,接着拿起筷子给齐乐乐的碗里夹了几块牛肉,然后轻声的说道,“先吃饭吧,大夫说你营养不良,多吃点,吃完饭我们再说这些。”
齐乐乐点点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接着方桐站起来,拿了几张纸巾过来,轻轻的擦了一下齐乐乐的眼角。这次,齐乐乐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