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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不想死,紧张焦急得差点失禁,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心急,脑子如浆,变成空白,想不起任何事情,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甚至连逃生的办法都无法思考。
焦急无助之际,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一闪而过;“不对”!“不对“!“什么地方不对”!格雷特感觉到了不和谐,愈发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明明知道不对,却怎么都想不起,哪里不对,为什么不对;内心更加焦急,满身大汗。
又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从心灵深处冒出:来到这里之后,从未听人提起过,附近有什么庞大的部落;有能力举行如此盛大仪式的部落,从哪里来?
祭祀台一旁是太阳神庙,庙门突然打开,格雷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十分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一部分鲜血通过特殊通道,流入神庙,浇灌一只黑色大鸟。大鸟尾巴很长,卷曲到头顶,几乎碰触到头顶的三撮细毛。黑色羽毛沾满了鲜血,发出耀眼的紫黑光芒;每一片羽毛都像火焰,拼接为一只火鸟。再仔细看,每一根羽毛火焰,又由无数更加细小的火焰组成。
突然,黑色大鸟如浴血重生,充满生命气息;头略偏,黑色的眼睛直射格雷特。眼光极为熟悉,像极了那些骗子、高利贷,品评肥美羔羊时的眼神。格雷特的头发炸起,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刹那间,就会跳出胸膛,钻进头颅。
一个老者,头戴艳丽羽毛冠,裹着一条白色腰布;周身布满纹身,胸前一头虎,后背一只鸟,从头延伸到脚。老者是祭司,动作夸张,跳着别扭的祭祀舞;嘴里念念有词,时而吟咏,时而高歌;曲调怪异刺耳,时而缓慢如滴血,时而急促如搏杀。格雷特的心,随着老者的节奏,剧烈变化。
老祭司身体特异,关节反转自然,四肢伸缩如意;柔弱似无骨,铿锵而有力。格雷特被老者深深打动,情不自禁,在心里面模仿。可惜,无论脑子如何用力,想象力如何驰骋,都做不出那么夸张,那么怪异的动作;心中的舞姿,根本就与老祭司无关。
生机勃勃的怪鸟面前,老祭司绕着圈子舞咏;面向神庙大门时,瞥出一眼,与格雷特的目光不期而遇。老祭司目光如刀,刺痛了格雷特的眼睛;传入心神,惊悚立生:“不好,被发现了!怎么办?“
老祭司咏舞不停,一只手随着舞姿、节奏,自然而然地挥出庙门,挥向格雷特。
格雷特有种强烈的怪异感,老祭司挥出的手,明明还在庙内,却突然伸长,甩出庙门,柔弱变刚强,朝着面部重击而来。格雷特很确定,不是幻影;有击破空气的呼啸,睫毛、胡须、头发都随风而动。
格雷特是普通人,其反应也如常人一般,下意识紧闭双眼,极速后退,想要避开怪异一击。一个趔趄,后脚踏空,摔下金字塔。
格雷特急,很希望血汗战士看一眼、拉一把;然而,所有的血汗战士都念念有词,神情肃穆而目光虔诚,看着祭祀台,根本没有发现身旁的异常。
格雷特混在尸体中,从塔顶滚落;滚到中间小平台,全身用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而双手僵硬,不听使唤,恐惧得大声嘶吼。
嘶吼惊天动地,格雷特的腰腹突然获得力量,猛地用力坐了起来,喘着粗气。耳边传来风声、鸟声,林子的唰唰声,小动物、小虫子的唧唧声,就是没有鼎沸的人声,怪异的祭祀曲。
日光乍现,太阳金字塔与月亮金字塔拖着长长的影子,在亡灵大道(南北大道)上留下斜长的黑影,延伸到遗迹之外,格雷特沐浴在晨光之中。
脸上有了光,恐惧就在在。格雷特喘着粗气,擦拭着冷汗,僵硬的身体渐渐温暖、柔软;明显感觉到,恐惧与寒冷渐渐蒸发的滋味。
嘶吼如同号令,惊醒了所有伙伴;每个人的呼吸中,都饱含着早晨的怒火。维提缩在被窝里,眼睛都没有睁开,便出声责问道:
“亲爱的格雷特,我的好兄弟,又做噩梦了?好好的做什么噩梦,还让不让人睡觉?”
格雷特很有做错事的觉悟,将羞涩完美地展现给空气;故作轻松口吻,回答道:
“对不起维提,打扰你们睡觉,真不好意思!”
海内斯打出一连串哈欠,怒火消失,老好人一般劝解道:
“反正该起床了,就当起床号吧。格雷特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嘶吼声比猛兽还野蛮!”
哈吉斯蜷缩在被窝内,露头嗤笑道:
“床?做梦吧,还想睡床!能有暖和的被窝,知足吧!”
众人哄堂大笑,火气尽消。哈吉斯:
“什么线索都没有!兄弟们,再花两天时间,探查月亮金字塔;如无收获,我们就离开;再待下去,非破产不可!”
十月的特诺奇提特兰(墨西哥城别称),比马德里温暖;进入旱季,没有那种潮湿带来的寒冷。格雷特还是觉得冷,总是思念马德里的太阳、比利牛斯山的山坡。羊儿自由自在地吃草,躺在山坡上晒太阳,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惬意!心有所思,不由叹息道:
“留在塞维利亚多好,为什么要到印第安探险?该死的高利贷,我们被骗了!呵呵,遍地是黄金,每个部落都有大堆财宝。简直是胡扯,来了几个月,连黄金、白银的影子都没见过。”
维提坐起来穿上衣服,吐出一口长长的污浊之气,笑着说道:
“别说傻话,回不去了!我们的路费和花销可都是借款,赚不到钱,比那些印第安人还要凄惨,除了做奴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别瞎想,努力赚钱!少年,勇敢地扑向太阳吧,即便大火焚身,也在所不惜!”
这是一个自由组合的探险队,成员均来自塞维利亚;数月前,同坐一条船,辗转来到印第安岛,新西班牙,特诺奇提特兰。哈吉斯是铁匠,维提是皮匠,海内斯是木匠,格雷特以及其它人,都是到塞维利亚讨生活的农夫。农夫并不意味着只会种地、放羊、卖力气,敢于到塞维利亚闯荡,敢于到新西班牙闯荡,多少都会些手艺,是贫穷、胆大,又自命不凡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