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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一处寒潭内。
楚牧辞半身浸在冰水中，周身灵力紊乱的厉害，他视线死死盯着前方，猩红的眼底满是暴戾。
他不敢闭眼，一闭上眼，今日大堂内的情形便会在脑中浮现。
那双冷淡的凤眸与记忆中重合，恍惚间，楚牧辞竟听到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对普通百姓执剑相向，犯下杀孽，这便是为师教你的道义么？”
天寒地冻，一白衣女子立在屋檐下，凤眸淡淡望向跪在院中的身影。
“抬起头来，回答我，那一十三条人命，可是死于你的手中？”
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少年跪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刺骨的寒意，亦或者身体已经冻到麻木，失去了知觉。
直到听到女子唤他，地上的身影才轻微动了动。
少年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对上女子淡漠的眸子，微怔了怔，随后咬牙道：“是。”
白衣女子无力地闭了闭眼，半晌后轻叹一声。
“小辞，你太让我失望了。”
少年听到这话，眼底露出几分无措，女子从他身旁走过时，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抬起。
他想，不是的，他没有滥杀无辜，那些人已经被魔种污染了，他只是想保护其他村民。
不用解释，师尊总会知道的。
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师尊究竟知不知道。
寒潭中，楚牧辞眼底爬上一抹痛苦，体内的血脉之力翻腾叫嚣，偌大的寒潭内渐渐腾起水汽，竟隐隐有了沸腾之势。
右脸的纹路蔓延至颈侧，暗红的颜色映在皮肤上，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图案。
振翅欲飞。
过了许久，楚牧辞才从梦魇般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垂眸呆坐在水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忆起以前的事了，若不是今日情绪有些失控，也不会再陷入其中。
想到那双冷淡的凤眸，楚牧辞闭了闭眼，心底有些苦涩。
不论重来多少次，师尊都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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