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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照片细看。
杂乱的背景里，照片的左上角是栋木楼，二楼是阁楼，临街的窗户打开着，里面挂着柠檬黄的窗帘。
裴照夜的记忆一向很好，哪怕是在那短短十分钟的画面中惊鸿一瞥，他现在还是能认出来，这是许芥家。
在那个梦境中，他和年少的许芥曾在逼仄闷热的阁楼沙发上亲吻。
他又看了下画面其余部分，一楼靠近右下角是一家面馆，玻璃门映出模糊的倒影，在照片没有拍到的街道另一侧，确实是海。
许芥难道和罗宁罗枕流是同乡？
那么自己呢？
这种与员工的背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工作，为什么偏偏交给他们去完成？
他又想起了徐长风和食人瞳花，那件事后，他和谢舒暗地调查了分局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出那个内鬼。徐长风被食人瞳花控制住神志，罗枕流也能支配食人瞳花，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罗枕流的背后有谁？飞船失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站在暗处的人想干什么？
裴照夜捏着照片，指节泛白。良久他才放下照片，尽量平缓呼吸，慢慢坐下来。
当天裴照夜夜审罗枕流。与预料中的一样，罗枕流什么都不说，罗宁已经是安全署的员工了，裴照夜不可能拿罗宁威胁她，她没有任何软肋。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又疯又从容的样子，笑吟吟地看着脸色不虞的裴局长。
她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男朋友再不哄就保不住了。但是只要你一哄，他还是会像条狗一样重新爱上你，顶多在和好如初之前发发火，这点，他就比我矫情。”
裴照夜认真思考了一下罗枕流的话，然后让狱警把她的三餐换成了全素。
罗枕流的谩骂声回荡在整片监狱。“操·你妈的裴照夜，我都帮你出主意了，你他妈还虐待我，有你这样的人吗？你看老娘从这里出去了不弄死你！”
狱警的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局长。裴照夜这回倒是没怎么生气，跟没听到似的。
许芥休假第三天，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拆了纱布，洗了个难得的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铃声，他疑惑了一下，自己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安全署，跟同学几乎算是断了联系，处在零社交的状态，谁能找他？
他现在是二级初级的灵体，就算是持枪入室抢劫的也吓不到他，所以他没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门外站着裴照夜。
裴照夜像是一路跑过来的，气还没喘匀，脸上泛着红，饱满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许芥是直接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裸着精壮的小麦色的上身，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一路向下，没入人鱼线，整个人带着男性的焊烈和若有若无的撩人。
两人都没预料到见到对方是这个样子，一时都愣住了，愣了半晌，视线交汇，像是热得受不住，又心慌意乱地移开。
许芥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带着点磁性的低沉，“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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