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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愣了半日安,忽然笑起来,像在自语说:“在这里睡觉这么香嘛?丫头偷喝酒了吧?”
走到晏如斯身后嗅了嗅鼻子,说:“没酒啊。”
又说:“二十板子你都不怕啊?”
晏如斯不耐烦地说:“哎呀,吵,干嘛打我板子?”
那人一怔,忽然一本正经地说:“你当真不知道这棵树的来历?”
晏如斯终于知道不把这人打发走,自己是睡不成的,从鼻子里叹了一口气,问:“什么来历?”
那人说:“前唐玄宗朝诗人王昌龄,你可知?”
晏如斯说:“嗯,一片冰心在玉壶?”
那人说:“哎哟,厉害啊丫头,正是洛阳亲友王昌龄。”
晏如斯说:“王昌龄怎么了?”
那人说:“这棵古松乃王昌龄亲手种植。”
“嗯?骗人的吧!王昌龄几千岁了都?”
“王昌龄生于大唐武周圣历元年,今已五百七十八岁矣。”
晏如斯醒了。
是哦,现在是南宋末年,她还当是二零一九呢。
晏如斯睁眼打量了一眼老松,只见老松三人合抱之势,根遒跋地,树干微曲向上一米半左右,松干忽折,横平生出一人张臂之长,继而又是一折,笔直向上,树身仅一个枯洞,可见养护的十分好了。
晏如斯转头问那个人,说:“你说真的?”
推开头蓬的帽子转身看向说话的那人,一看,身后哪有什么小厮,只站着一位玉色麒麟团纹锦袍,头束白玉冠的长须中年男子。
晏如斯张着的嘴巴合不拢了,吃了一口冷风,眨眨眼,忍不住打了个嗝,又往这人身后四周去瞧。
那人扶了扶头上的玉冠,笑道:“丫头,你找什么呢?”
晏如斯吓一跳,又嗝了一下,说:“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呢?”
那人笑道:“你以为是谁?”
晏如斯说:“我以为……“嗝,“是哪个跑腿的小厮”的话就不好说出来了。
晏如斯指了指古松,说:“你说是王昌龄手植的?”
那人叹一口气,走到吟风亭中,张开双手虚空中抱了抱远处的湖山,说:“可不就是呢。”
晏如斯止不住又嗝了一下,见对方拥抱湖山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不叨扰人的雅兴,又趴回树上去,把头埋在斗篷里,心想,王昌龄种这棵树估计就是用来趴着看风景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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