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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步帅脸上青白不定，指着姜岶说：“好，好，好，你个老匹夫，你着个北归奴，你说谁是亡国奴？你胆敢当着太师的面前，说老夫是亡国奴，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你这是在扰乱朝纲！”
就算前方战争持续丢失城市，蒙军步步为进，其实在杭州城的人未必都知道此时真实战况。
姜岶一句“天下大势，十去□□”并不是夸张之词，然而上到太皇太后谢道清下到这些王公贵族子弟们，哪怕效命军中的贵族子弟，也未必知道前线具体情况。
当然是为了安内、□□。
也为了能继续把持朝政。
所以一说到扰乱朝纲，孙步帅就抓起桌上一杯茶，一口灌下去，像是苍蝇找到了毛坑口的出口，满口乱喷起来：说：“你这个奸佬，满嘴妖言，你凭什么跟我指手画脚！你有过什么战功？我看你是白吃了十几年江上军的米油！”
“临安府哪天不抓几个奸细？我看漏网的老鱼骨头你就是头一个！”
“你老骨头硬，硬的就去抗蒙古人震天雷去，在这个扛我们有什么用！城防？三衙诸军早有准备……”
……
陈尚书却开口说道：“哦？三衙诸军已有准备？老夫可未曾听闻啊？
孙见陈尚书开了口，张了张嘴巴，又合上了。
陈尚书冷笑一声，说：“也是，这等高层机密，殿帅韩震都不晓得的？你步军统帅如何得知？”
孙步帅一听，马上说：“我怎么不晓得，枢密院自有太师平章军国重事统帅，你别忘了，当年太师坐镇江淮十余年，沿江百姓仓谷丰满，贼子不敢进犯半寸。”
陈尚书说：“太师年高，朝政半日离不得太师，若太师统帅出征，朝纲大乱，岂为良策？”
孙步帅一怔，连连摇手道：“我可没说太师出征，谁说太师要统帅出征了！这等军国重事，尚书怎么……？”
陈尚书斜睨了孙步帅一眼，讥笑道：“那么非得要请孙帅披挂出征了？必然所向披靡了，老夫必定保证后方粮草，愿孙步帅出马能平定天下之乱。”
孙步帅脖子一耿，头一扬说道：“国家有难，末将自当万死不辞。”
晏如斯见陈尚书几句话就将孙步帅绕进去，说出贾太师出征的话来。
这时忽然想起，那天太学生游行，领头的……不由地看了看站在人后的方申。
心说，原来方申竟然和陈尚书议是一伙的。
陈尚书还是个主战派。
贾秋壑缓缓地说道：“姜都统所言京郊浮玉山一事，殿帅可知此情？”
这位刚上任一年不到的殿前都指挥使，禁卫军的最高长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月前，姜都统受兵部尚书、京湖安抚制置使汪大人推荐述职，但因都统一直抱恙，卑职也是数日前才见到姜都统，尚未听说此事，卑职……卑职明日就去查。”
贾秋壑又问：“文俿可知？”
孙步帅这时脸色一变，神情紧张，眼珠子一阵乱动，说：“太师明鉴，当日事发隐蔽，加上山崩洪水，泥石流挡了山路，末将数日前得到消息，派人去查，但已经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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