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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4年,咸淳十年十一月初四日。
琉璃馆夜宴后的第二天,晏如斯就跟着方幼芍住进了芍药圃。
芍药圃比之别的轩馆不同的是,房舍不多不大只是精巧,方幼芍住了三间正房,翠珠儿和晏如斯一人一间偏房基本就住满了,剩下的南边一排四五间房,住着洒扫的小丫头和看门的秦婆子。
但芍药圃有一个很大的宽长的庭院,庭院前沿着四围墙壁,以湖石垒筑了三层阶式高台,每层深耕沃土,上种翠竹,中种牡丹,下种芍药,然后是满地的芍药和散落布置的小湖石。
门前有曲桥,桥下有小池,池中种着荷,池周围着竹篱,篱下还是芍药花。
芍药原来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此时隆冬,当是深根在土,芍药圃里却已经看见紫红色的芽尖尖往外冒了,芍药圃比那个琉璃堂古松台暖和多了。
不过,芍药圃名字着实低调了,晏如斯目测,这个花木繁植的庭院中,仅牡丹和芍药怕是种了不下一千本。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方幼芍正对着荷花池上的房门上,挂着这副沉香木对联。
现在深冬季节,晏如斯的眼前,水池里或折或立的残荷,翠竹和幽冷的湖石遮掩灰暗的院墙,芍药圃越发显得凄冷,但不见半点花容娇色。
方幼芍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没吃早饭就带着翠珠儿去上房请早安了。
方大人连升数级,听说已经去严州上任。
方幼芍自是水涨船高,处处得意非常。
晏如斯趁这档子功夫坐在廊下发会子呆,冬晨冷冽的空气让人头脑难得清醒。
她要想法子出去一趟。
先前跟方幼芍谈好的每半月两日的假期,进了太师平章府才知道那是空谈。
府中大小仆从、女婢、姬妾,进出府门都要上报、领牌子,平素若无重大特大因由,一般无人出府。
若有什么事情,就悄悄地叫在外门的老妈妈们帮忙办了。
无非也就是送个信,买个什么不打紧的物件什么的。
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出门手续找谁去办。
重新住进芍药圃的方幼芍,这几天的兴奋劲也下来了,她的生活重心转移到与太师的众多姬妾争风吃醋上。
晏如斯随她,不过照常盯着她学两句《千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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