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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锁睁开眼，问楚祠：“为什么？”
“师父，我在仙都根本无事可做。”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实在不行，你可以留在点金宫做药童。”
药童？那是在她掌管尊宇阁之前的想做的。
“其实人界挺好的。我在别有洞天当虽然只有一年，但回想起来，我一直很开心。所以我想回去。望师父成全！”
短暂的静默后，药神质问道：“在我身边让你不开心了，是吗？”
“不是的！”楚祠察觉到师父的眼神已经有了愠色，只要顺着他的话说，他就会消气，但今日，她不愿这么做，“我在人界，有更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就是陪着洺启，养你那些灵兽，不务正业吗？”白锁沉声道，“其他的仙人都有颗上进之心，你偏要逆着来，偏要与众不同。你曾经当过罪仙，我好不容易为你铺平前路，你却要放弃它，改去人界？”
回想起师父对自己教导，他说，仙人要努力修炼，仙人要奋发向上。在点金宫的前两百年，一切都很好，每天学新的法术，每天与师父学切磋斗法，她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上战仙，让师父骄傲。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从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再无精进。从她每次竞选战仙，都榜上无名。
她曾希望师父给自己指点迷津，但师父的回答永远都是：“你修炼得太少。”
在仙都，与灵兽相伴固然开心，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忐忑，总会不安。直到这次去往人界，在别有洞天担任三长老，她一边养着灵兽，一边还能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弟子们信任她，仰仗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认可了。
所以她一定要回去。
“师父，我不是因为洺启才要回别有洞天的。如果能去往人界，我宁愿一直当个养灵兽的小仙。别人的评说，我不想管了。”
白锁猛然起身，霎时间，点金宫内震荡不安，架子上瓶瓶罐罐都在往下掉。
“药神唯一的弟子，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耳边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楚祠不可置信地辨别着他刚才讲出口的话语，她在与师父坦诚相待，师父在说什么？
“楚祠，是不是我这五百年太娇纵你了！你满心满眼想到的，只有你自己！”
她尝试为自己辩解，但心魄处似乎压着一块石头，让她讲不出任何话。
“我给你的道，都是我走过的，难道还会害你不成？”白锁大怒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为你承担，我在为你负责，你还要自私多久！”
耳边的嗡声转变为楚祠体内的情绪，她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硬气，无视师父的怒火，大步离开点金宫。
但即使如此，白锁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楚祠耳边重复，不适地让她想挖出自己的心魄和念魄，捏碎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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