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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祠是今天才有了如此危险的想法。
它过于荒谬，却很难让楚祠否认。或许，是因为洺启对自己的照顾，或许，是因为旁人若有若无的暗示，又或许，是因为她进入玉镯后，梦境里的场景与乾元山处处契合。
所以，当柳樵喊她谛利时，她很快就相信了。
在她思索的间隙，柳樵竟然再次攻向洺启。他本就是土系仙人，水系仙人于他而言天生弱上几成，楚祠烦躁不安地出手，一把掐住柳樵的脖子。
“你找死是吗！”她怒吼出声后，才稍微意识到自己的力道差点让柳樵断送性命。那种被掐住脖颈的窒息感她经历过两次，很不舒服，一次，是初遇大哥，他威胁自己别出声，还有一次，是公媚蛇逼问她，为何身上会有他妹妹的气息。
媚蛇……
她质问柳樵：“你说你知错，但我看你根本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你的妻儿无辜惨死，你当真下得了手吗？只要你讲实话，我就给你机会。”
原本无力咳嗽的柳樵一改态度，冷笑道：“我错在，没把事情处理干净，留下了指认我的证据！”
“这种人还留他性命干嘛！”荡云济摩拳擦掌，准备再打他一顿，却被楚祠拦下。
“洺启，我可能知道他是在为谁做法器了。”她说，“与他勾连、然后被谛利亲手杀死的女妖，应该是条母媚蛇。”
所以她身上才会有母媚蛇的气息，柳樵才会过于心狠，对自己的亲人没有一点同理之心。
炼制出浊清泉后，楚祠先品尝一口，味道没出错。
她正欲喂柳樵喝下，洺启却把它抢了过来。
“你这是何意？”楚祠不解地问。
“一旦他喝下浊清泉，就会恢复神智，以前对他无感的记忆，都会变成扎心的刀，他已经受到六百多年的折磨，如果是你，明知回忆有可能让你痛苦，你也要接受吗？”
他话里话外意有所指，楚祠心领神会，说道：“如果是一年前，我肯定选择逃避，即使自欺欺人，至少周围的一切我早已适应。可梦总会碎掉，我始终要面对，早一些解决，也许还更容易些。大不了被打倒，反正你会接住我的。”
拿回浊清泉，楚祠命令柳樵喝下。他一饮而尽，很快便昏睡过去。
没过多久，他就再次醒来，这次，他又跪倒在楚祠脚下，神情却与上次完全不同。他扶住脑袋，大口地抽气，红色血丝布满双眼。
“杀了我……”他抓住楚祠的裙角，她连忙后退一步躲开，“杀了我！”
“我刚说过，你讲实话，我给你机会。你修炼得有些年份，又是被媚蛇所害，如果肯抛弃过去，未尝不能重新开始。”
“与其如此，我宁愿成魔！”
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洺启忙施法阻止道：“成魔后你会被仙界、人界追杀，不要选条不归路！”
他并没听劝，而是挣脱洺启的束缚，在周围设下结界，把他们三人隔绝在外，继续对自己的胸膛施法。
“不要！”洺启还没破除结界，惨剧就已经发生。结界内并没有生出魔族，而是多了一具失去心魄、鲜血淋漓的死者。他把楚祠和荡云济推出去，不让她目睹这血腥的一幕。
可惜他晚了一步，血肉模糊的场景已经印在楚祠的念魄里。痛感仿佛通过双眼传遍全身，她不禁问道：“我……是不是不该让他喝浊清泉？”
“你问我？要我选的话，多个死人，总好过多个心狠成性的仙。”荡云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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