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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你、你这个该死的小和尚，你他妈给我起来！”
秦阆在那边飙了粗口。
按理说，八皇子、睿王爷怎么着也不该粗鲁如斯。
姬央挣扎着睁开眼望着他，忽然笑了一声。“睿王爷，这不是说中了蛊吗？全身上下皮肉烂的没一块好肉？”
“嗯？”秦阆顿时拧眉竖目，看样子恨不能当场杀了他。
姬央却还在作死的大笑出声。“哈哈哈，没想到就连做戏，睿王爷你也不行啊！”
这句话充斥着冷嘲热讽，十足的让人心头发恨。反正，秦阆现在心里头就挺恨的，他忍不住从鼻孔哼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指着姬央鼻尖。“你、你个浑帐东西！信不信小王，我……”
“嗯，什么？”姬央双眼微红，却还记得回嘴。
“信不信小王我一鞭子抽死你！”
“抽啊，你抽啊！”姬央反正已经身子顺着廊柱往下溜了，索性像条狗那样，拱了拱肩，微耸着身子，忍不住笑嘻嘻地挨近了秦阆。他用手拽住秦阆下袍摆子，笑道：“小僧就在这里哩！睿王爷，你倒是抽啊！”
抽……抽他妈，秦阆心底满是不可言述。
两人四目相对。这次再没有淡金色纱帐遮住眼，姬央将今生今世的秦阆瞧得十分清楚。
秦阆呵……姬央又忍不住发呆。
于秦阆而言，当然没有所谓前世今生。他望着这个拽住他衣袍摆子不松手的小和尚，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嗯？你修的是什么禅什么道，怎地见了本王，每次都跟赖皮狗似的？”
“啊，我修的是什么道？”姬央忍不住扬起嘴角，微眯着眼，在这灯火辉煌的宫殿外头，忽然间就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前世。
三百多年前，在朱红色宫墙的未央宫外，秦阆曾经大笑着搂住他，贴近了他鬓角耳边，悄声细语道：“十八你瞧，这就是整个长安城最繁华的去处。等有朝一日，等孤坐镇江山，这里便是你我共同快活的地方。”
快活啊……
姬央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愈发深沉。“睿王爷……”
“嗝，”他说着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扬起手，又叹息了一声。“小僧这一辈子心猿意马，可这意马心猿，都到了王爷处。王爷你说，小僧修的是什么禅、什么道？”
秦阆到没料到，他居然能无耻至此。忍不住张嘴，嘶嘶地倒抽了口冷气。
“哟呵，神僧你说的是个什么东西？本王居然听不懂。”秦阆冷笑连连。
姬央本来也不指望这么个人能听懂他所说的悲苦。听不懂？挺好。秦阆这辈子大概是个福气人。
姬央拽住秦阆衣袍，一步步地，捱着廊柱慢慢儿地蹭起身。他突兀地又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头顶光头上那九颗戒疤。“……王爷！”
其人濯濯清涟，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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