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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声咻咻，随后又赫赫。
秦阆打小有个毛病，但凡遇着让他心慌的人或事儿，立刻就气短，总觉得两只鼻孔都不够他喘气，非得微微张着点嘴。
从前在红罗帐内也是这般。
前世那夜他一时心软让了这人一遭儿，这人伏在他身后，也是这般呼吸灼灼，半晌，抱着他不敢动。直到最后姬央牵着他的手，一点点耐心地教他，这里，对再往里探一点……唔……王爷莫要慌。
隔着三百年，姬央又再次听见了这人粗重的呼吸声，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他走近两步，愈发迫近了秦阆，长胳膊一捞，虚虚的从后头拢住了秦阆。
姬央故意贴近这人耳边，轻声地笑，丝丝儿吐气如兰。“王爷——”
这、这是怎么说的？
秦阆低头望着眼下两人情态，耳根子烧得厉害。身后那人光秃秃，染着水渍的体温袭透了自家这件银雪蟒纹袍。
这该死的小和尚，分明就是在轻薄他！
秦阆莹白脸皮胀出粉艳血色，胳膊肘往后一捣，想要将人顶出去。结果没想到，这回小和尚却不让着他了。
姬央就以睿王爷府外与秦阆相同的姿势，反手叼住了秦阆手腕骨，随后抬高，将人拎着转了半个旋儿。
硬生生的，迫得秦阆与他迎面四目相对。
两个人身高仿佛，但姬央生的骨骼清瘦，看起来格外颀长。
“……王爷！”姬央又带笑叹了一声，尾调十八叹。
秦阆嘴又微微张大了些，鼻息声愈发灼热。他像是也晓得自家眼下情形不好，竟叫个小他七八岁的小和尚给拿捏住了，忍不住有些恼怒，低吼道：“放开本王！”
“不放。”
这人一旦恼起来，便是又羞又恼，与前世红罗帐内的春色情致一般无二。姬央看得心头愈发酥痒，嘴角上扬。“有件事儿，忘了告诉王爷。”
姬央眉眼带笑，也压低了嗓子，说话时气息微微撩面。“小僧在长公主府处，得罪了公主。眼下没处可去了。”
秦阆微一怔，随后立即挑高眉毛，恶声恶气地佯怒道：“你没处可去，与本王说做什么？”
“喏，中宫郭皇后派人销了小僧的度牒，可怜啊！伏龙寺竟是回不得了。先前又得罪了长公主，小僧思来想去，只好来投奔王爷。”
“投奔本王？”秦阆这回不羞了，他恼！一气之下，嗓音直接飙高了三个八度。“笑话，哪有这么求人的？！”
秦阆话语一声比一声高。“先前在伏龙寺，本王想让你治个病，当时你怎么说的？嗯？硬生生的说本王是狗。眼下……？”
秦阆上下扫了几眼，冷笑道：“眼下也不晓得丧家之犬是谁？”
“是我。”姬央轻轻拍打他的手背，顺着他，温声细语地哄他。“小僧就是王爷口中那条丧家之犬。”
姬央说罢又微微一笑，左边那粒小酒窝若隐若现。张开嘴，居然当真学了几声狗叫。“汪汪，汪！”
“……嘶。”秦阆倒抽了口冷气。
想不到，真想不到！堂堂伏龙寺少年神僧竟然这样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