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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忍了忍脾气，竟温声哄着他：“喝了就不难受了，听话，喝完师尊给你个好吃的。”
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竹盒放在桌上，巴掌大小，镂空外雕，看上去十分精致。
俞耘天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他好奇竹盒子装的什么。
柳珦俟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珍珠大小的白色药丸。
趁着俞耘天疑惑地瞧着药丸，柳珦俟动作飞快地把药丸塞进傻徒弟嘴里。
俞耘天正要吐出来，这药丸入口即化地溜进了喉咙里，甜的。
“这什么！”他叫着，他总是瞎想着师尊在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是否就在预谋着要害死他，这会儿，时机怕是到了。
柳珦俟白了他一眼，嘴里恶狠狠地道：“毒药！”
完了完了，裹着糖衣的一定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了，俞耘天总觉得不踏实，心里定定地认为是在梦里，和前两日一样，遂不管那么许多，拍着桌子，指着柳珦俟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哼，柳珦俟，反正是我的梦境，我今天就骂你了！成天的不是打就是罚，你当我是什么？后山的仙鹤都没我可怜！再者说，我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你要打我三十脊杖，你是觉得我活得太长，想几杖给我打死？我才十八岁，你已经二十八了，等我修成凡仙，等我活到九百来岁，你定会比我早死十年！不！不需要九百年，你就活个凡人的寿命一百岁把，到时候我就给你杀了，喂那后山的秃仙鹤！”
柳珦俟听他骂得挺痛快，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也挺有意思的，坐在三角圆桌边，低着头阴沉沉地笑着，他的表情像是刚去戏班子听了个戏一样，看不出是开心还是嘲笑。
他慢条斯理地提起茶壶，倒了杯凉茶，提起茶盏，只喝了一小口，又看了看嘴里没词了的俞耘天。
“骂完了么？”柳珦俟嘴角勾了一摸浅笑，趁着月光，将茶盏中剩余的冰凉茶水倒在嘴里，饮了个干净。
“没、没骂完，”俞耘天不太舒心，因为他的师尊看起来没有半分不快，像是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词了，下回再骂！”
柳珦俟笑了起来，不同于先前，这会儿笑得明朗大方，他眼中像是有万千星辰，漆黑的瞳中掺杂了一点棕色，正巧月亮印在眼中，捉住了俞耘天的视线。
师尊真好看，若是他只会笑那该多好。
俞耘天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师尊从脑子里扔出去。
柳珦俟瞥了他一眼，笑意未散而又温柔地回了一句：“下回想仔细了再骂。”
只听到这一句，俞耘天的眼皮像是灌了铅，再也打不开了，他沉沉地睡去。
接住他的，是被他骂了许久的师尊，纵着他趴在自己的身上，刚隔着衣料感受到他的体温，脸上就有些泛红，他背起傻徒弟，坐在榻上，去了他的衣衫，给他传了一个时辰的内力。
待到自己传内力都传得有些气虚了，身上微微出汗，才阖上门离开。
当然，这一切，在俞耘天眼中，都是一个梦。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坦，即使在梦里，师尊也像个魅魔一样勾人，莫不是入梦的是魅魔本身吧？
想到这里心中惊诧，背上一阵冷汗，他打小听说书人说过，这魔族有一种天生的魅魔，善于在梦里吸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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